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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火焰却并无形体,虚幻飘渺,更没有半点温度,轻飘飘落在了“发真种”的白色丝线上。
先前还猖獗肆虐的白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开始畏畏缩缩起来,不仅停下了攻势,还胆怯似地往回缩。
“怎么可能?!”
阴灵泽大惊,“青囊”道统面对水火之术向来无往不利,怎么会突然间不灵了?
“泽哥,还给你!”
安生轻喝一声,墨绿色的火焰如流淌的水波般顺着白丝向本体蔓延,阴灵泽面色大变,来不及切断联系,被荡漾的火光吞了进去。
“嗯?”
阴灵泽诧异地发现这火焰居然没有半点热气,只看其摇曳,还以为是某种虚幻的光影幻术……
他抬起头望向安生,正准备出言嘲讽,却忽地双眸失神,看到了无比可怕的事情,一时间心神动摇,下意识叫喊了出来:
“不要!!!”
“七情惧火”
趁着阴灵泽被幻术惑住心神,安生掐诀,一道道苍翠的藤蔓自土中长出,牢牢缠住纸人之躯。
“焚膏苦”
白狼裹缠的火焰顷刻间化作漆黑的恶火,自背后扑袭而至,狼口张开,吞咒之术已经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安生遥遥一指,口中轻喝:
“去!”
咒术的乌光自指尖掠去,直指阴灵泽的胸口。
这一套若是落入实处,任何一位筑基修士来了只怕都吃不消,但纸人胸口敞开的孔隙突然间喷出一大团白须,如同盛开的海葵般将袭来的咒术吞了进去。
安生吃了一惊,阴灵泽此时双眸失神,分明还处在被惧火交织的幻术中,又是如何施展术法抵抗自己的咒术?
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听见一道沙哑阴沉的笑声。
“嘿嘿!好狡诈的小子,还藏了手幻术。”
果然,被安生寄予厚望的白狼咒同样未能建功。
少年定眼望去,只见一枚骷髅头裹挟着滚滚浊炁拦住了白狼的去路。
『哪里来的飞颅鬼?!』
飞颅鬼有强有弱,弱小的不过炼气水平,而强大的甚至连寻常筑基修士都难以力敌。
可这是阴世道统才能驱使的存在,难不成阴灵泽是望冥带出来的?
安生大感不妙,就看到这骷髅头下颌骨开阖着,一边笑一边与白狼缠斗,很快,笑声就变成了仓皇的哀嚎声。
七情恶火专门焚烧恶念,对付浊炁有奇效,这头飞颅鬼不知是大意还是有意,没有闪躲,光洁的颅骨上居然粘上了一缕恶火。
骷髅头在空中跌跌撞撞地上下起伏,哀嚎声不绝于耳,乍一看这场面颇有些喜感,但安生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神通烧不死它。』
这意味着,这头看似有些搞耍的飞颅鬼,是货真价实的筑基鬼物。
“安……生……”
阴灵泽终于挣脱了幻术的桎梏,此时胸口剧烈起伏着,漆黑的瞳孔中还残留着恐惧的残留。
他恶狠狠地盯着安生,发出愤怒的咆哮:“你怎敢用幻术来骗我?!”
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再度回忆起母亲被那位太阴真人斩杀的场景,这几乎已经成为他心底最深处的梦魇了。
阴灵泽用力挣脱藤蔓的束缚,甚至因为用力过猛,一侧的袖袍被活生生撕裂也全然不顾。
“你,完,了。”
他盯着安生,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团大团细密的白色丝线从断裂的袖口中钻出,向着战场四面八方蔓延。
安生面色凝重地退远了些,却发现那些丝线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已经死在战场上那些巨蛇的尸体。
那些丝线沿着伤口钻入仍然激荡着血炁的尸首中,不多时便已经饱饮鲜血,变得更加粗壮密集。
虽然不知这是怎样的神通,但安生也知道不能让阴灵泽继续这般肆意地掠夺战场上的血炁。
他催动恶火,试着烧去这些丝线……
“安生,不要怪我,是“画仙囊”想要杀你,等它吃了你,母亲就能回来了……”
阴灵泽缓缓升上天空,口中自言自语,无数的丝线以他的纸人身躯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青囊仙”
“……”
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