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说下就下,长安泡了壶茶,坐在竹楼里,听着风雨声,似梦似醒。
风铃声阵阵,划破雨幕。
小黄、大白、小白、小一、小二、小三,闭着眼懒散的躺在一边。
茶叶在杯中浮浮沉沉,白色的雾气缭绕。杯中水,水中茶,是水中雾,还是茶中雾?
大地万物,争相生长。
君不见,院前的朵朵桃花正艳。
君不见,青草绿意一日不同一日。
杯中之茶,已是去年之物。
新茶已出,一年又换一年。
轻茗一杯,虽是好茶,但已是陈茶。
冬去春来,又是一春。
今年似去年,但又不是去年。
人在变,长安也在变。
有些无可奈何,在时间的长河冲刷之下,即使再如何努力,也是螳臂挡车,就像陆辰。虽镇压一个时代,但依旧是蝼蚁一只。
他想活着,而且好好的活着,可是,能吗?棋盘上的棋子,有争脱命运的可能吗?
这方世界,对于他而言,已无亲人。但有了朋友,有了爱人,更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牵挂。还有那些信任的将士和百姓。
一张张网,就这样困住了他,有了牵挂,更有了想保护的理由。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养父养母一样。
长安起了身,低头看着小黄它们。
“我要走了!”
小黄它们睁开了眼,呜呜的叫不停。
小白和大白分别啄住他的衣服,小一、小二、小三则蹭着他的腿。
小黄蹲下,耸着头,不停的哀嚎。
长安蹲下,轻轻的抚摸着它们的头。
“我也舍不得离开,但不得不离开。有些事,必须去做,无法逃避。好好看家,我会回来的。”
长安拿了一袋天材地宝给它们。
“小黄、小白、大白、小一、小二、小三,好好修炼。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它们已知再努力也无法阻止主人的离开,眼中含着泪水,排成一列,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家就交给你们了!”
长安走了,直到快出大阵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想把这一切记在心里。
小黄带着它们,举起爪子,敬了一礼。
风铃起,雨纷飞,送走了一个青衫客。
也许,竹楼也不想它的主人离开。
这一次,长安走得很快,没有欣赏沿途的风土人情,而是从深山而走。
曾几何时,长安也是这样走入了江湖,而这一次,又入了江湖,他又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夜已深,长安吃了一顿烧烤,他找到一棵大树,挖了一个洞,藏了进去,并运用了龟息功。
他很强,但并不无敌。
何况,即使是圣人,也有可能陨落。
身在江湖,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活着。
一次失误,可能命就没有。
人,什么都可以失去,但命没有,一切皆徒劳。
如今的长安,好像生活在尘世之中太久了,也沾染了尘世的气息。
他是修真者,本可以休息时打坐,可他偏偏想睡觉。
随心而动,道法自然。
不强求自己的时候不强求,该努力的时候就努力。
月明星稀,忽有鸟啼。
有人陆陆续续的走来,并升起了火。
长安此时神念化蚊,落在树旁。
这些人,身份各异,但是南楚人。其中,甚至还有修真者。
“会长,今日召集大家有何事要议?”
从刚刚的交流之中,那个被人称作会长的人叫贺子云,是为头之人,负责整个休宁郡的事务。
“如今春风社如雨后春笋在南楚大地遍地开花。特别是学生,已经吸纳得太多,需谨慎行事,容易引起反噬。他们太年轻,易志不坚定。”
此话一出,有几人骚动起来。
“贺会长,此言不妥。春风社成立之初的是以启迪思想,开阔眼界。学生,才是春风社的基础。他们火热的心,没有被收服的灵魂,更有干大事的勇气。”
“对!对!对!王秀才你说的都对。只是,一个组织的成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