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舟:“还在舱内昏睡……”
话音未落,那道士竟一拍驴臀,那青黑毛驴瞬间就窜到了星云舟舱门口,速度之快,与先前那慢悠悠的架势判若两人。
道士嗖地一下从驴背上跳下来,他也不顾什么礼数,直接就窜了进去,果然看见谢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间酒气浓郁,鼾声震天,确实是醉得不省人事。
“啧啧啧……好家伙,这醉相……醇厚,地道。”道士非但不嫌,反而伸出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酒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洪浩,急切地问道:“那酒……还有剩余吗?让贫道瞧瞧。”
洪浩见他如此模样,心中顿时了然——这位也是个欢喜青州从事,平原督邮之流的主儿。
洪浩不敢怠慢,连忙取出了那个紫光莹莹的玉葫芦晃了晃,掂量着估计还剩有一半,恭敬地递了过去:“前辈请看,酒在此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那懒散道人一见这紫玉葫芦,眼睛更亮,一把就接了过去,先是仔细摩挲观察葫芦本身,口中喃喃:“好宝贝,好宝贝……这蕴灵紫玉本身就是难得的酒器……”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拔开塞子。
一股馥郁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并不浓烈刺鼻,反而醇厚绵长,钻心入魄,闻一下便让人觉得飘飘欲仙,神魂微醺。
道士深深吸了一口,闭上双眼,脸上露出了极度享受表情,半晌才缓缓睁开眼,惊叹道:“好……好酒,光是这香气,便知绝非人间凡品。”
他看向洪浩,眼神火热:“小友,你方才说,此酒名为一江春?”
“嗯,嗯。”洪浩连连点头。“是说叫这个名字。”
“一江春……一江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好名字,好意境。”道士喃喃几句,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色,“哼,一口醉倒金仙?贫道却是不信。我尝遍寰宇佳酿,早已是万杯不醉之身,今日倒要试试……”
说着,他竟真的举起葫芦,就要往嘴里倒去。
“前辈且慢。”洪浩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此酒性烈,前辈还是……”
“诶。”道士一摆手,打断了洪浩,傲然道,“无妨,若真能醉倒贫道,那才是天大的好事。贫道求一醉而不得久矣,今日若能得尝所愿,还要重重谢过小友。”
说罢,他不再犹豫,仰头便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他虽自信,却也不敢托大直接豪饮。
酒液入喉,道士的身体猛地一震。
只见他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极致的享受和惊叹,随即那抹惊叹迅速转化为强烈的晕眩之感,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身体开始微微摇晃。
“好……好酒,果然……名不虚传……”任谁都能听出,这说话间舌头已经大了。
洪浩一瞧不对,连忙道:“前辈若不嫌弃,这半壶酒便赠予前辈,还请笑纳……这里没有佐酒小食,不如前辈回家再慢慢品尝。”
他想着这道人若是醉倒在星云舟上,却不好收拾。
那懒散道人闻言,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小友倒是爽快,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他虽嗜酒,却也知此地非畅饮之所,也不舍得牛饮糟蹋这等好酒。当即小心翼翼地将塞子塞回紫玉葫芦,又宝贝似的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这才将其珍而重之地挂回自己腰间,与他自己那个酒葫芦作伴。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洪浩如此有眼色,乍一见面便赠送珍稀佳酿,而且投其所好,直接是送到了心坎坎之上。
他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看向洪浩一行人:“小友如此大方,贫道也不能小气了。你们初来乍到,又扛着这么大个家伙,想必也累了。若不嫌弃,便随贫道去寒舍稍作歇息如何?总比在这荒郊野岭吹风强。”
他指了指依旧鼾声如雷的谢籍:“把这小娃娃也捎上吧,扔这儿怪可怜的。”同是好酒之徒,果然惺惺相惜。
洪浩正愁对此地一无所知,能有位本地大仙引路介绍,自是求之不得,连忙拱手道:“如此,便叨扰前辈了。”
“无妨无妨,走走走。”道士心情愉悦,拍了拍他那头青黑毛驴。
那毛驴似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