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不谐就出现”
“那又如何!”
刘议几乎是一个又一个字从胸腔里挤出来,吼道:“薛淮,小爷今天就没有想着能活着离开,但是小爷在死之前一定会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听到他这句话,周遭那些死士居然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这让一众护卫的神情更加沉肃。
以刘家积累近百年的人脉和财富,要培养这么多死士并非不可能,但是这对薛淮而言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
刘议已经豁出一切,他带来这里的必然是精挑细选的手下,不畏死且有武艺。
然而刘议仍旧没有在薛淮脸上看见慌乱,只听薛淮说道:“你既然在这里,城外码头上的刘议应该就是你以前给自己准备的替身”
刘议冷笑道:“没错。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研究你,我发现这世上极少有人比你更在意名声二字,所以我笃定你会借这个机会继续营造自己爱民如子的形象。至于那些百姓最后能否活下来,在你决定前往码头的那一刻便无足轻重,对吗,薛同知”
薛淮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刘傅死前曾说过什么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刘议脸色大变,几乎是转瞬间双眼泛红,面庞变得愈发狰狞。
“他说……”
薛淮故意停顿片刻,直到刘议无法忍耐,他才徐徐道:“他让我转告你,刘家走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希望你莫要冥顽不灵,既然逃了就老老实实躲一辈子,争取多生几个儿子给刘家传宗接代。”
刘议厉声道:“你闭嘴!”
薛淮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对抗官府,残害命官,是为不忠;悖逆父命,冥顽不灵,是为不孝;设局劫持,伤及无辜,是为不仁;驱众赴死,断其生路,是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连茅坑里的蛆虫都不如!”
“啊!”
刘议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抬起手中刀指向薛淮,怒吼道:“我要杀了你!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将你碎尸万段!”
“所以啊……”
薛淮依旧不急不缓,微微挑眉道:“你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杀我,又怎会跑到码头上去劫持那些无辜的百姓”
刘议面上表情一僵。
薛淮冲他淡淡一笑,继而道:“你应该知道我素来不会忍受威胁,即便你劫持那些百姓,我亦不可能引颈就戮,而你若是那样做了,除了暴露自己的行踪没有任何益处,更不可能达成杀我的目标。所以,你为何觉得我会相信你真在东关码头呢”
刘议的心不断往下沉。
虽说以前有很多人怕他,但他清楚自己并非智谋高深之人,只因为他是刘家二爷,旁人根本没有对抗他的勇气。
这几个月他绞尽脑汁,得知薛淮将要举行这场盛宴,才和郭会等人商议出这套方略。
他在影园内安插人手干扰靖安司的判断,在城内制造混乱诱使薛淮派人巡查,再通过城外码头的大阵仗吸引漕军精锐,最后在这条必经之路埋伏薛淮。
他觉得这些安排即便不算天衣无缝,至少也能达成目的诛杀薛淮。
可是当下听到薛淮平淡的话语,刘议心中骤然一紧,当即怒喝道:“点火!”
这两个字一出口,薛淮身边的部分护卫微微变色,因为他们看到几名刘家死士将火把伸向身后,不过是片刻之间,北门桥上的马车和另一头的大车便燃起熊熊大火。
如此一来,两片火海彻底隔绝外界,将这段长堤变作孤岛。
刘议死死望着薛淮的双眼,寒声道:“就算有人来救你又如何我让人准备了大量火油、松脂和布,这两片火能够烧很久,久到我将你凌迟!”
这是他准备的最后一手,两片火海应该可以挡住前来救薛淮的援兵。
薛淮点了点头,认可道:“不错,你比我想得更聪明一些,那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还真想看到我求饶”
刘议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想死就成全你!”
“等等!”
薛淮忽地抬高语调,抬手指向旁边说道:“你不觉得这条小秦淮河很美吗”
刘议原本想在薛淮临死之前尽情发泄自己的怒火,但他发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与此同时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且越来越强烈,于是持刀向前,嘶吼道:“杀了他们!”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