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分说清楚,将他们都带回去罢,明后天本官会派人去请各乡镇里正、粮长和户头商议诸事细节。”
“是,大人。”
众人有模有样地行礼告退,然后迫不及待去向同伴们报喜。
场间安静下来,沈青鸾双手负在身后,侧首问道:“淮哥哥,我表现得怎么样?”
“你说的很好,条理清晰深入浅出,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
薛淮赞道:“难怪你这两年在江南商界颇有名气。”
沈青鸾莞尔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淮哥哥给我提供了思路。”
先前两人在泰兴县逗留的时候,便就兴化县的现状有过多次讨论,薛淮有给沈青鸾指出一个模糊的方向,那就是让广泰号扶持兴化县,而后广泰号可利用兴化县的地理优势进行更深的布局。
他只说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具体章程则是沈青鸾自己筹谋,成果之完善令他有些意外。
这一刻他不禁想得更远,当下是十五世纪初期,如果西方的历史进程没有太大变化,文艺复兴已经持续近百年。
他知道脚下这片土壤并不具备相似的条件,强行移植某种思潮只会适得其反,但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总得做些什么,总不能单纯为了加官进爵。
前路必然艰难险阻无数,但只要他尽力而为,至少可以问心无愧。
“淮哥哥?”
见薛淮一直盯着自己,沈青鸾害羞之余又有一点点雀跃。
薛淮回过神来,歉然道:“想事情想得出神了。青鸾,我现在要去见罗通,晚些时候我们再聊。”
沈青鸾点头道:“好,淮哥哥你去忙正事罢,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薛淮将先前的念头压在心底,有些事可以借助沈家的广泰号来做,但他必须解决仕途上一个又一个阻碍,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力,他才能逐步稳健地施展胸中抱负。
他快步来到院内,在江胜的引领下走进一间耳房。
兴化知县罗通便被关押在此处。
一见薛淮进来,罗通便喊道:“薛大人,下官乃七品正印知县,你无权这般对我!”
依照大燕官制,唯有吏部才能决定一名知县的去留,虽说吏部大多时候不会驳回一省布政司的奏请,但他们始终握有这个权力。
薛淮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捏了捏眉心,平静地问道:“罗通,你真打算负隅顽抗到底?”
罗通瞬间蔫了。
他低着头沉默片刻,涩声道:“下官不解大人此言何意。”
“你可以继续装傻。”
薛淮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徐徐道:“按照本官目前掌握的罪证,你勾连县衙属官煽动民变乃是不争的事实,本官甚至不需要详查你以前的贪墨枉法之举,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你脑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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