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是无声,而是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凝固。时间仿佛停滞,空间褶皱扭曲。陆昭感到心脏停止跳动,晚衣的银纹梅花瞬间化为粉末飘散。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唯有心中回荡着一句话:
>“记住,才是真正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百年。
风重新吹起。
少年倒在雪地中,气息微弱,但嘴角仍扬着笑。鼓冢彻底崩塌,化作一片废墟,而那数百面鼓尽数碎裂,皮屑随风而去,像是解脱的灵魂。
他艰难地撑起身,望向南方。
“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他喘息着,“南海沉钟、西荒葬笛、中州残磬……都该醒了。”
他拔出短刀,割下一块衣襟裹住左手,转身继续前行。身后雪地上,血迹斑斑,却不再有脚印??他的身体已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风中。
而在守心院,晚衣忽然睁开双眼。
没有焦距,没有色彩,但她“看见”了。
她看见万里之外,少年孤独行走的身影;
她看见南疆女子抱着铜盆放声大哭;
她看见西域商旅围坐篝火,讲述亡亲的故事;
她看见无数普通人拿起笔,在碑文旁添上新的一行字。
她转头看向陆昭:“我能‘听’见他们的记忆了。”
陆昭握住她的手:“因为你不再抗拒自己的痛。”
彼时,忆语堂内,一名老妪正颤抖着写下最后一段碑文:
>“吾夫死于饥荒三年冬月,
>我食其骨以存命,
>今愿世人知此耻,
>不为传颂,只为不忘。”
写罢,她将笔掷地,仰天长啸,随即溘然长逝。
众人默然,继而纷纷提笔,续写各自尘封往事。
有人记录家族蒙冤百年;
有人揭露权贵屠村真相;
有僧人忏悔年轻时杀生无数;
有将军坦白曾下令火烧平民寨堡……
记忆如河,奔涌不息。
三月后,东海之滨。
一艘破旧渔船搁浅礁石,船上仅有一名渔夫,怀抱一尊锈蚀铜钟。钟体刻着模糊经文,隐约可见“沉音寺”三字。渔夫是个哑巴,但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陌生字迹:
>“若见沉钟,请敲十三下。
>??林无咎”
渔夫怔住,眼中泛起泪光。他不懂字,却莫名觉得熟悉。他抱起铜钟,走向岸边悬崖。
当第一声响彻海面时,海底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