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维护记录显示停航前状态尚可。
张爻压低嗓音,拿起对讲机。
“耗子,告诉船老大,让水手下船离开。”
几个水手接到船老大呼叫,放下两艘救生艇慢悠悠地划离。
白羽举起热成像仪,看得极仔细,从高耸驾驶楼到深陷的货舱口。
再到船身吃水线附近可能藏人的阴影,连周围几百米翻涌的海浪都没放过。
“都走了,热源正常。”
白羽撂下手里仪器,声音在海风里依旧清晰。
张爻抄起对讲:“耗子,给两根。”
没多久,那两艘救生艇划得更卖力了,眨眼就融进浓稠黑暗里。
两人翻来覆去的检查人影,近一个小时,白羽才拿起对讲机吐出几个字。
“结尾款,你们也走。”
远处沙滩上,影影绰绰看见土拨鼠凑上去,钱货两清,双方人马彻底遁入黑暗。
张爻溜达到白羽身后把人圈进怀里,轻轻摇晃。
“铁壳子够硬实,值了。”
白羽把手覆在小腹那只温热手掌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铁锈味儿的海风。
“嗯,是不错。”
俩人起锚下船回到冲锋舟上,张爻把手心往船体一贴,空气像是被谁猛地攥紧了,嗡嗡低鸣。
“嗯?”
白羽站在驾驶位,准备随时启动躲避漩涡,瞅着大船哆嗦了一下,居然还在。
“你里面没腾地方?”
张爻挠挠头,在冲锋舟上渡步几圈,又把手摁上去。
“腾了啊,再试试。”
那空船五万多吨的铁疙瘩,跟被无形大手掐住一样,开始抖。
张爻脸上血色褪去,额角青筋瞬间暴起,细密冷汗眨眼就浸透了防风巾。
“给我——收!”
她牙关死咬,从齿缝里挤出低吼。
全身的劲儿和那点精神力,像开闸洪水,不管不顾地往手心底下涌。
巨轮在剧烈震颤里开始扭曲、变虚,彻底从海面上抹掉。
海波瞬间荡漾,张爻那只手还僵着。
眼前一黑,朝着船舷外那深不见底的墨色海水,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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