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刻自动翻页,齐刷刷地停在了空白的卷首。
书页上原本的墨迹如潮水般褪去,最终只留下一片洁白,上面隐约浮现出淡淡的指纹印痕,深浅不一,如同无数只手曾紧紧握住虚空。
自那以后,璇玑阁新入门弟子的第一课,不再是抄录经文,而是静坐观掌,在自己的掌纹中寻找最初的道。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张阿妹正途经一座早已废弃的观星台。
台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学者,浑然不觉外界变迁,依旧在埋头苦研他那套“正统星轨”,身旁摆满了各种锈迹斑斑却依旧精密的仪器。
张阿妹没有打扰他,只在观星台的一角寻了个避风处坐下,掏出一包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
她百无聊赖,将瓜子壳随手抛入风中,任其四散飘落。
三日之后,平地忽起狂风,那些被她抛弃的瓜子壳被卷起,不偏不倚地嵌入了学者那些精密仪器的齿轮与校准缝隙之中。
学者终于从他的星轨图中抬起头,发现仪器校准已然失衡,所有观测数据都开始出现巨大的偏移。
他惊怒交加,四处追查肇事者,却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并修复仪器时,他惊骇地发现,这些“错误”的、偏移的数据,竟然与那些被他斥为无稽之谈的民间口传星谚,达到了惊人的吻合。
十年后,一种被学院派讥讽为“歪星学”的理论成了世间主流,观星台那块刻着“天命有常”的古老石碑,被某个顽童用石子涂鸦,歪歪扭扭地改成了“天命好笑”。
而当年那堆无意中肇事的瓜子壳,早已在石缝中生根发芽,长出茁壮的藤蔓,开出了一簇簇迎风摇曳的小白花。
更深层的变化,发生在无人能及的地底。
姜璃的意识正随着一片地衣的孢子,缓缓沉入远古的岩层。
她清晰地感知到,那枚代表着旧世界“权限”的沙粒,已被地底深处一株新生的幼苗彻底吸收。
她没有做出任何引导,仅仅让自身那一缕残存的残念,如同最轻柔的呼吸般,随着大地的脉动而起伏。
在每一次孢子萌发、每一次根系舒展的瞬间,她都向其中注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那是某个刚入门的小弟子,第一次被师兄的笑话逗乐时,声带发出的最纯粹的震频。
当这股携带着“笑”之频率的共鸣,流经一层曾被功德系统无情灼烧、被称为“愧疚矿层”的地质带时,一块沉寂了万年的僵化灵石,突然“咔”地一声崩裂。
从裂缝中,慢悠悠地爬出了一只通体剔透的石蚕。
它不食桑叶,只口吐灵丝,将那矿层中断裂的因果链一一缠绕、缝合,最终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光的茧状光团。
光团之内,隐约可见一个胚胎的轮廓,正安详地、轻轻地翻了个身。
某个深夜,谢昭华忽然起身,披衣走出房门,鬼使神差般地走向了后山那口井。
井水清澈,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