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默病毒的死寂黑芒,也不同于启心之星的炽烈辉光。那光是柔和的,呈淡青色,宛如春草初萌。光柱中隐约有影子浮动,像是人在行走,又像是风卷尘沙。
“有人来了。”双胞胎中的姐姐低声道。
“不,”陆沉眯起眼,“是很多人。”
那光柱越来越近,终于在十里外停下。片刻后,一群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们衣衫褴褛,脚步蹒跚,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怀里抱着昏迷的同伴。他们的脸上刻满风霜,眼神却异常明亮。
为首的是一位老妇人,白发如雪,背脊微驼,手中握着一根刻满符号的木杖。她走到校门前五十步处停下,缓缓跪下一只膝盖,将木杖插进沙地,然后抬起头,用沙哑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我们……听见了。”
陆沉走上前,距离她十步站定:“听见什么?”
“听见你说‘你’。”老妇人流下泪来,“我们是从东荒来的。那里已经三十年没人说话了。不是不能,是不敢。每个人都怕被听见,怕被记住,怕成为‘你’。我们躲在地下,像老鼠一样活着……直到昨夜,天上落下一颗星火,烧进了我们的梦里。梦里有个孩子对我说:‘你还好吗?’我就醒了,然后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喊: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她说完,身后众人齐齐跪下,无声叩首。
陆沉喉咙发紧。他没有立刻扶起他们,而是缓缓蹲下,直视老妇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谁?”
老妇人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挺直腰背,大声回答:
“我是柳氏,是三个孩子的祖母,是东荒最后一位识字的教师。我是……你的‘你’。”
陆沉笑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拉起。
“欢迎回家。”
人群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啜泣与欢呼。孩子们冲上前去,为他们递水、递食物,甚至把自己的炭笔送出去。阿禾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指着愿芽树,一笔一划在地上写字:“你好,你。”
那女孩颤抖着手指,模仿着写出:“我……好。”
虽歪斜,却完整。
陆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安宁。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东荒只是第一个,还会有南漠、西渊、北冻原……那些被静默吞噬的土地,终将因“你”而复苏。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寒意。
因为真正的挑战,从来不是让失语者重新开口,而是让他们**敢于说出真实的自己**。
当晚,新来的旅人们围坐在篝火旁。陆沉没有讲课,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最想对这个世界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沉默良久。
终于,一个少年开口:“我想说……我恨过你们。”
众人一惊,看向他。
他低头,声音颤抖:“我恨那些逃走的人,恨那些忘了我们的人,恨那些说‘语言会带来战争’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的人。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