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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住营部,这屋基本是空着的。”
门开了,屋子很干净宽敞,两室两厅的结构,水泥地面,墙壁刷着白灰,家具极其简单:
房间里摆着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工艺精致的椅子,一个漂亮的旧衣柜,衣柜上面镶着一块镜子。
客厅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还有搪瓷洗脸盆和数个木头架子。
就在江穗在客厅踱步,看来看去之际。
这时,门外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探究:“哟,新来的?霍副营长家的?”
姜穗转头。
门口处,一个烫着卷、颧骨很高、穿着件红毛衣的女人正斜眼看着她,手里还拎着棵白菜。
旁边洗菜的几个女人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像探照灯,在她洗得白的破棉袄、头上显眼的纱布,和她手里那个寒酸的包袱上反复打量。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和探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排斥。
凭什么?
她?!
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穿着破旧还带着伤的姑娘,就能直接被霍副营长安排住进他那个羡煞旁人的,两室两厅的空房子里?
家属院,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旋涡中心。
卷女人见姜穗没立刻回答,撇撇嘴,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腔调:
“听说……是老家那边跑出来的?啧啧,看这头破的,路上挺不容易吧?跟家里闹得挺凶啊?”
她故意把“闹得”
两个字咬得很重。
旁边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姜穗攥紧了手里的包袱带子,指节白。
她抬眼,看向说话的女人,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远处营房路口——霍靖宇正和一个军官站在树下说话,侧对着这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家属院门口的动静。
“王嫂子,这位是姜穗同志,霍副营长老家的……”
小赵试图解释。
“老家的什么呀?”
被称作王嫂子的卷女人,王秀英,直接打断了小赵,她丈夫是连队干部,在家属院颇有地位,
“亲戚?朋友?呵!
总得有个说法吧?”
她放下手里的活,甩了甩手上的水,叉着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姜穗,眼神像在看一件廉价的拖油瓶。
“霍副营长交代先住下。”
小赵有些为难地说。
“住下?行啊!”
王秀英拉长了调子,语气中满是一股掌控全局的得意:
“不过小赵同志,咱们部队有部队的规矩。
这口粮、煤球、被褥铺盖,可都是按人头、按军属级别,定额定量分配补给的。
她……?”
她伸手指了指姜穗,不怀好意地说:
“她有部队的军属证吗?有随军审批的合格手续吗?
什么都没有,就想白吃白住?这不合咱们这的规矩吧?
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跑到咱们岛上来,都占部队家属院的便宜吧?”
她声音很大,周围的军属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看向姜穗的目光更加不善。
“就是啊,规矩不能坏。”
“来历不明的人,谁知道底子干不干净……”
“霍副营长也是,怎么往岛上带这种麻烦累赘……”
“不知道现在物资紧缺得很么?”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却像密布的细针一样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小赵脸色涨红:“王嫂子,霍副营长说……”
“他说什么没用!”
王秀英再次强硬地打断,下巴比先前抬得更高。
“规矩就是规矩!
我是家属委员会的小组长,这事就得我来管!
要么,叫她按规矩来,办手续,等审批!
要么,这口粮煤球,一粒渣都别想从我这领!
被褥?粮食?日用品?那就更别想!
让她自己想法子去!”
姜穗闻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毫无来由的,赤裸裸的刁难和羞辱。
断粮断煤断棉,在这海岛上,冬天怕是能冻死人吧?
姜穗看着王秀英那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