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的“刃”,兼具盾与刀;
——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黑镜,镜面上浮动着跳动的频线。
四名猎手分别背负不同的徽记:频标手、相位戟士、反相术者、捕缚犬。
“它们有反干扰矩阵。”巴克瞳孔收紧,“专门来‘掐’我们的拍。”
猎手没有言语。频标手抬起手臂,黑镜上出现一条直线,像某种“乐谱”的起始符;相位戟士侧身一滑,整个人消失在半寸的相位之内;反相术者身前亮起六角形阵列,像一朵冷白的花;捕缚犬半跪,肩背叶片展开成弧,格栅迅速成形。
“散!”苏离。
第一轮交锋几乎是同时发生。雷枭一枪逼退相位戟士,伊娃的震荡矢在空中炸开,将反相术者的阵列震裂了一个角;小五拉起干扰,给“断拍器”开出一圈更厚的“静域”。捕缚犬的格栅像网,朝巴克与装置落下——林战上前,掌心一按,年轮脉冲透过网格,逼得银线“犹豫”,网的合拢慢了半拍。
“半拍而已!”巴克吼,“给我整一拍!”
“做不到。”林战眼底泛出一抹白,“她在远处,链路延迟——”
“那就用我们自己的血补上。”雷枭冷笑,肩一沉,硬生生撞歪格栅的一角。
“别逞能。”苏离按住他,从侧面切进捕缚犬的肘部,生物学“破膜剂”以针形注入,微量的自然酶在金属皮下扩散——不起作用。她手腕一转,改用“叶脉脉冲”贴击,对方的关节短暂卡顿,格栅下落的速度再次慢了一线。
反相术者抬手,六角阵列重组,捕捉“断拍器”的信号模式,开始“反写”。巴克一眼看穿:“它要把我们变成它的‘外接钟’。”
“我来拖住它。”伊娃二连矢,箭影在空中拉出两道几不可见的弧,分刺阵列的相邻点。反相术者侧身避让,相位戟士突然“出现”,戟锋在她面甲上擦出一串冷火——雷枭从斜上方压枪,一束光把戟锋逼回,伊娃翻身,膝击、旋踢,一串流畅动作逼退对手。
“左后!”小五提醒。频标手的黑镜忽然发亮,一道极细的“音线”穿透空气,直指“断拍器”。林战抬手,将手背的金纹印记对准那道音线,两股“拍”在他肱骨里生撞,他几乎听见骨头在叫。
“别硬顶!”苏离抓住他,“借母亲!”
林战换了方式——不是挡,而是“绕”。他让古树的叶脉不去正面相撞,而是抄近,从音线的“高次谐波”处贴过去,把对方的起始相位“拖偏”。频标手黑镜一颤,音线抖了一下,打在地面,灰潮被“划”出一道浅浅的沟,又迅速自愈。
“它们会学。”小五冷静而残酷,“每一次失手,下一次的误差都会更小。”
“那就别给它们下一次。”巴克把装置推入更深的“频巢”,独眼亮光骤暗,“稳定模式不要了,上高功率,耗尽前换来更长的静域。”
苏离看了林战一眼。林战点头:“来。”
“断拍器”发出第二重更深的钟响。灰潮的争执扩大,钟楼坠落的速度放缓半分。猎杀小队同时加速——他们像四把从四个方向来的刀,目标只有一个:拆除这口扰乱“乐队”的钟。
“窗口二十七秒。”小五报出数字,“之后装置衰减,瘟疫重启。”
“全体向南偏东撤,”苏离果断,“按‘根桥’。森林之子接应。”
远处,翡翠的影像从树影里浮现。十几名猎手无声列阵,藤索如蛇,黑曜矛锋在夜里呈现墨色光。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战士,颧骨上有一道自颞部延伸到下颌的绿纹,他将矛尾磕地:“为母亲,为火。我们掩护。”
“名字?”伊娃问。
“槐隐。”他答。
“借你一命。”雷枭咧嘴。
猎手们像一圈绿色的涟漪,悄然扩散,将猎杀小队切割成两两相护的组合。相位戟士试图穿透藤阵,每穿出一寸,藤蔓便以奇特的节律“收拢”,像在听一首只有森林懂的歌。反相术者不断重写阵列,频标手用音线切藤,捕缚犬抛落更多格栅;而每一张格栅下落时,总有一名森林之子跃起,用身体与黑曜矛去“撬”出一个生路。
“根桥,开。”森语者的意念压住痛感,落入每个人的意识。脚下的地面在某一瞬变软,细小的根须从土中浮起,交织成一道隐秘的弧桥,铺向南偏东的暗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