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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战站在长桌末端,静静看着表格滚动。
他不签“主角席”
的名,他在岗位栏里写下:
“执火校对:只读监督。”
他的任务,是把热藏在节拍里,把宏大拆回手感。
夜色将近,公共窗把远端的一束灰蓝拉长。
地球·旧绿洲带,气象站的长针缓慢越过临界,
露收膜在风中鼓起又落下。
第一颗雨滴,像从纪念碑上退下来的尘,
跌在清水站的边缘,弹起一个小小的光点。
第二颗、第三颗,
雨线从天幕上垂下,
落在碳循环农场的黑土里,
落在校车顶灯的玻璃上,
落在负例馆的台阶,
落在无名徽章旁边的灯旁。
孩子们跑出走廊,
没有尖叫,先做三拍,
再把手伸出去接雨:
短—短—回。
雨水冲淡了夏天积攒的盐,
把“慢者优先”
的阀门轻轻润了一下。
广场上,千年课题库的黑板并不因雨而模糊。
每一道题的末尾,都点亮了一颗小小的绿:
不是结题,是立项成功时应得的那一点点希望像素。
伊娃收起长桌上的资料,转身对林战笑:
“作业布置出去了。”
林战点头:
“我们把未知交给后来者;
把扳手挂在灯旁;
把名字卸下;
把雨,交给田。”
他按住呼吸卡,广场随之整齐地呼吸了一次:
短—短—回。
远处,雷声像一枚门闩,
把这场雨,稳稳地落在我们将要守一百年、甚至一千年的作息里。
而黑板上的标题,在雨光里更清晰——
千年课题库:未来的作业(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