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被一种尖锐的“噪”
刺痛。
这不是自然界的噪声,而是某种“秩序”
的对立面。
灰潮不是单纯的无机侵蚀,它们彼此之间有极端精密的协同,像合唱团在唱一由三千个声部构成的歌,每一个纳米单元都是一个音符,但所有音符都受同一个“谱”
的支配。
那“谱”
在哪里?
林战顺着“噪”
追索。
他越过地表,穿过受污染区域的边缘,看见灰潮的内部并非混乱,而是层层有序的阵列。
每一层阵列的相位都在被一个极低频的“拍点”
校正——不是常规电磁频段,更像是广谱之上的“叠调”
,混杂了引力微扰、晶格振动与微弱的场论折叠。
他追到“拍点”
的源——一处看不见的“钟”
。
登陆舱坠落的荒原地下,埋着一枚形似石英的“种子”
,它不光,不热,只布“节拍”
。
节拍沿地质层传播,所到之处,灰潮便能自校误差、快学习、抵抗干扰。
林战睁开眼,呼吸平稳:“它们并非无懈可击。
金属瘟疫依赖一个主控频率——一台给全场‘打拍子’的钟。”
“能砸了它吗?”
雷枭握紧枪。
“纯物理破坏几乎不可能。”
巴克摇头,“那玩意会不断‘再生’,更何况它藏在能量密度不断调优的‘节点’里。
除非我们先让乐队乱了拍。”
“对频。”
苏离迅跟上,“找到它的主控频率,插入反相或更高优先级的指令,让它们彼此打架,或者让‘钟’自我坍缩。”
“需要一个载体。”
巴克独眼里的光柱拉成一道线,“可以借古树之心的‘年轮谱’,把自然的谐振当成母板,叠加你说的反相拍点。”
“做得出来。”
林战看向巨树的方向,“我能借一段‘叶脉’。”
“你确定?”
伊娃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除了信任,还有对他新状态的审视。
林战点头。
他伸手按在地面,意识回到“母亲”
的温度里。
古树并没有给出语言,只给了他一种“许可”
的感觉:一道细细的纹路从他掌心延伸出来,在泥土里画出极浅的环。
那环形的图案像年轮的切片,内外交错,留出几个空位,等待被填入“反相”
的符码。
“需要一个转换器,把年轮谱翻译成‘它们懂的语言’。”
巴克已经把工具箱扣开,抖出一堆看不出年代的零件,“我有一枚旧世界的‘场桥’,勉强还能活。
加上小五的相位扰动器,或许能拼一个‘谐振干扰器’。”
“名字太难听。”
雷枭插嘴,“不如叫——‘断拍器’。”
“你来写战报可以用。”
巴克冷冷道,手下不停。
苏离已经在调配队形与时间。
“森林之子留下三队守在污染边缘,进行拖延与撤离。
我们五人做先遣,森语者与两名护行在后,负责维持我们与古树的连接。
目标是把‘断拍器’送到主控频率的节点附近——靠近足够近,它才有权重去重写拍点。”
“靠近有多近?”
伊娃问。
林战看向远方那片灰亮的荒野:“在它的‘听力’之内——三百米。”
小五迅给出一张模拟图:灰潮区域像一片不断扩展的花边,花边中心的地底标注出一个微弱的“空洞”
,那是“钟”
的位置。
外围还散落着几处较小的“或然钟”
,用以兜底。
一条线路被标出:从现营地斜切过去,穿过两处“花边”
,在第三处纹理的“回头弯”
里短暂停留,然后直刺中心。
“这是一条‘无声’路径。”
小五解释,“沿线的纹理在某两个周期里会短暂‘放缓’,我们可以劈入缝隙。”
“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