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离看了林战一眼。
林战点头:“来。”
“断拍器”
出第二重更深的钟响。
灰潮的争执扩大,钟楼坠落的度放缓半分。
猎杀小队同时加——他们像四把从四个方向来的刀,目标只有一个:拆除这口扰乱“乐队”
的钟。
“窗口二十七秒。”
小五报出数字,“之后装置衰减,瘟疫重启。”
“全体向南偏东撤,”
苏离果断,“按‘根桥’。
森林之子接应。”
远处,翡翠的影像从树影里浮现。
十几名猎手无声列阵,藤索如蛇,黑曜矛锋在夜里呈现墨色光。
为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战士,颧骨上有一道自颞部延伸到下颌的绿纹,他将矛尾磕地:“为母亲,为火。
我们掩护。”
“名字?”
伊娃问。
“槐隐。”
他答。
“借你一命。”
雷枭咧嘴。
猎手们像一圈绿色的涟漪,悄然扩散,将猎杀小队切割成两两相护的组合。
相位戟士试图穿透藤阵,每穿出一寸,藤蔓便以奇特的节律“收拢”
,像在听一只有森林懂的歌。
反相术者不断重写阵列,频标手用音线切藤,捕缚犬抛落更多格栅;而每一张格栅下落时,总有一名森林之子跃起,用身体与黑曜矛去“撬”
出一个生路。
“根桥,开。”
森语者的意念压住痛感,落入每个人的意识。
脚下的地面在某一瞬变软,细小的根须从土中浮起,交织成一道隐秘的弧桥,铺向南偏东的暗林。
“走!”
苏离一把扯起巴克的背带,林战贴掌在“断拍器”
上,如同托着一颗将尽其用的心。
小五把干扰推到极限,眼角的数值在迅下降。
伊娃与雷枭殿后,步步回击。
猎杀小队并未被完全缠住。
频标手黑镜上的频线骤然跳变,连三道“音针”
,三名森林之子同时中针——不是穿透,而是“停拍”
。
他们在空中为装置与小队挡下网面,落地时像被抽走了骨头,藤索“哗”
地散开。
槐隐嘶吼一声,把矛当杠——撬开一张正要扣下的格栅,把身躯卡在缝里:“走!”
格栅合拢,矛在他手中碎裂。
他的肩背被银线穿过,纹路亮得近乎白,却仍把另一只手臂撑在格栅边缘,硬生生拖出一条手臂宽的缝。
伊娃从缝里钻出时回望,槐隐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像风掠过叶。
下一息,他被银线提起,整个人钉在半空,身体仍试图把那条缝撑开半指。
“继续。”
苏离压住伊娃的肩,“他要的就是我们走。”
他们踏上“根桥”
。
古树的庇护像一道看不见的穹,薄而韧。
每一次猎杀者的“音线”
刺来,穹便轻轻一颤,化作无数细小的波,导入地下;每一次格栅扣下,穹便让它“滑”
开一寸;每一次相位突刺逼近,穹便把那一寸空间轻轻“错相”
,让刀锋落空。
但代价在以秒计。
“断拍器”
剩余功率:18……11……7……
“静域”
半径在以肉眼可见的度缩小。
天幕上的钟楼已合拢七成,纠错阵列像雪白的潮,从天边向这条逃生线滚来。
“还有三百米就到母亲的边界。”
森语者的声音愈沉,“孩子们,我撑得住。”
“你撑不住也得撑。”
巴克低笑,却把自己的辅助电池拔下,硬接到“断拍器”
的侧面。
“你会烧掉独眼。”
雷枭提醒。
“反正我一直想换个新的。”
巴克耸肩,独眼亮度骤闪。
猎杀小队重新汇合。
频标手把黑镜上的频线拉得极直,像一根要断的弦;相位戟士与捕缚犬左右分击,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