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朱飞扬像一道影子贴着生物制药厂的围墙移动,战术靴踩在碎石地上,只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借着探照灯扫过的间隙,将整个厂区的防御布局在脑海里勾勒成型:正面的公路上,安保人员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规律得像钟摆,黑色制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枪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两侧的高墙如巨兽的獠牙直刺夜空,吊楼上的雇佣兵抱着枪,夜视仪的绿光在眼眶处明灭,枪口随着视线缓缓转动,连风刮过树叶的动静都能让他们警惕地绷紧身体。
唯有后山,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悬崖峭壁上的藤蔓在夜风中乱舞,裸露的岩石棱角分明,崖下的河流翻涌着暗黑色的浪涛,水声掩盖了一切细碎声响。
头顶的电网偶尔闪过幽蓝的电弧,却比别处稀疏许多,巡逻的守卫隔很久才会晃着手电走过,光束懒洋洋地扫过崖壁,显然没把这处天险放在心上——他们大概从未想过,会有人敢从这刀削般的悬崖攀援而入。
此时的杨远,正躺在厂区外别墅的大床上。
金碧眼的英国女人蜷缩在他身侧,丝绸睡裙滑落在腰间,露出蜜色的肌肤。
在房间里还残留着香槟与荷尔蒙的气息,地毯上散落着揉皱的钞票。
杨远打着哈欠起身,抓起床头的一叠英镑扔过去,绿色的纸币落在女人光滑的脊背上,出轻响。
女人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胸口,用生硬的中文说:“下次还找我。”
他挥挥手,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扭着腰离开,才慢悠悠地走进浴室。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厂区的石板路上。
杨远开着黑色宾利驶入大门,门口的保卫人员立刻挺直腰板,抬手行礼——他们的袖口绣着银色蛇徽,那是杨家私人武装的标志。
他微微点头,车轮碾过门前的鹅卵石地面,溅起几片沾着露水的落叶。
整个厂区竟藏着江南水乡的景致:青石板路蜿蜒穿过成片的绿植,睡莲在池塘里舒展叶片,小桥下的流水潺潺作响,几只白鹭从芦苇丛中惊起,掠过灰瓦白墙的建筑。
若不是随处可见的监控探头和荷枪实弹的守卫,倒真像处避世的庄园。
经过三道关卡时,杨远依次按下指纹、对着识别屏抬眼、输入六位数密码,每一步都精准利落。
厚重的钢门缓缓滑开,露出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冷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下室足有几万平,白色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数百台精密仪器嗡嗡运转,试管里的彩色液体随着机械臂的晃动轻轻摇曳。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埋于实验台,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专注的眼睛。
最靠窗的实验台前,一男一女两个蓝星国人正低声讨论着什么,他们的皮肤白得像宣纸,大概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却保持得如同年轻人,指尖捏着的移液枪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进度怎么样?”
杨远走过去,目光落在他们面前的培养皿上——里面的透明液体里,悬浮着几缕银白色的细丝,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基因序列重组完成了73,但稳定性还需要测试。”
与此同时,朱飞扬已回到森林深处的隐秘农庄。
他摘下沾着泥土的手套,将绘制的厂区地图摊在木桌上,指尖划过后山的位置:“这里的电网电压比别处低,凌晨三点换岗时,有两分钟的监控盲区。”
李清风递过来一杯热咖啡,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需要调几个人配合你?”
“不用,”
朱飞扬喝了口咖啡,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眼底映着远处工厂的轮廓——那里的平静之下,藏着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秘密,而他,必须亲手揭开。
杨远站在实验台旁,指尖重重敲在培养皿边缘,透明玻璃出细微的震颤。
他盯着面前的中年夫妇,眼底的戾气像淬了毒的冰:“关教授,这么多年了,那东西的稳定性还没到99,更别说100——你当我是傻子?”
关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