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微微頜首。
对方所言不无道理。
黎浸月本是天人首领,无论本领还是法术都属上乘,若单纯因此小事就被占满思绪,未免太过丟脸。
“只可惜在寻常记忆中,她大抵是个温婉性子,未料最终竟成了这般模样。”
话至此,温婉女子察觉到自己跑题了,才继续道:
“我们其实並不清楚为何出现,现如今最认可的猜想是仙人选择黎浸月作为载体,希望借她重新化身降临人间;而我们作为她原本的人格,被仙人意识击成碎片,正如排毒般每天排出一点。”
“隨著排出的增多,就集合成了你们这样的人格”林江边听边寻思。
“或许如此。”
温婉女子稍作停顿,继而道:
“当年她初成仙人载体时,那段时日思维尚显清明,建国治国皆井井有条,后来被余常等人反攻,封印在这大道场后,她也变得相当疯癲,仿佛一心只为復甦天外仙人,却只停留在口头,未有实际行动。”
“难道不是因为出不去吗”
“肯定不止这点原因。”
温婉女子摇了摇头:
“这里终究是我们的大道场,我等所有宝物皆在此处,漫长岁月中,她已积累了无数珍藏,这足够她另起炉灶,再设法逃离大道场,引仙人灵魂降临。”
林江沉思片刻,隱约感到一丝异样。
“你们有何见解”
“我们猜测——.她人格不全。”
“嗯”
“正如我等一般,她的执行力恐怕早已消散,如今她不过是个满心痴狂的疯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林江大致明白了眼前的局面。
然而,状况却毫无改观。
如何对付一个道行高深、身怀重宝的疯子,成了棘手难题。
眼下的林江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只是不知自己传出的消息,如今作何回应,李傅麒和他的手下並未离开仙山,而是来到仙山旁边的蓝科城,寻了一处还算乾净的地方,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著断离別,就这么紧盯著他,断离別表情毫无变化,他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坐著,甚至把头靠在旁边柱子上小憩。
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下巴几乎要碰到胸膛瞧见他如此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李傅麒的眼眉如同掛上了千斤坠,沉沉地向下坠去。
他走到断离別身边,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竟把断离別靠著的墙壁震得崩断。
然而断离別屁股下的石头椅子,却如同浇筑了精金一般,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起伏。
断离別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仰头看著李傅麒。
“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李傅麒的嘴角几乎垂到下巴了。
“紧张我还能有什么好紧张的”断离別面无表情,“你们还想杀我不成”
“难道你觉得我们杀不了你”李傅麒冷哼一声,“若非你带著那几个石雕上山,那位公子也不会被困在山上。”
“我首先要更正一点,”断离別异常执地开口,“那些石雕绝非我带上山。我確有宝物,本就源自仙山。当时石像攻击的也非我,是山上那女人捣鬼,操纵石像衝过来袭击我。
“其二—
他转向李傅麒,嘴角勾起一抹十足的讥消:
“你既如此看重那位公子,怎不见你留在山上救他话说得这般正气凛然,到头来自己倒龟缩起来,实在可笑。”
李傅麒眉头越锁越紧,额上已然刻出数道深痕。
杀意已如实质。
断离別自然看得出对方心思,却浑不在意,甚至又冷嘴两声:
“我认得你,李傅麒,自称神城后人,如今是尘国理事,可在这尘国之中,你那点话语权限却也有限得很。”
“山上的那位公子却是大兴难得的贵人,据我所知,大兴皇帝有意將其视为下一任继承者悉心栽培。况且他身负应对灾厄之能,实乃那位陛下极其看重的人才。
“如今这位公子却在你这么个荒僻之地失踪,你猜那位皇帝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是老老实实在龙椅上坐著流眼泪呢还是效仿之前杀穿整个地界,再次集结军队,一路打过来呢”
李傅麒闻听此言,面色愈发阴沉,他侧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