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天牢的最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这里是关押最重要、最危险囚犯的地方,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明与希望。
村野治保像一摊烂泥般蜷缩在铺着薄薄干草的角落里,手脚处被粗糙包扎的伤口依旧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提醒着他已经彻底沦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绣衣使者在海上的冷酷处置,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凭借武力或诡计翻盘的幻想。
如今,他连自己翻身都困难,每一次挪动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和屈辱。
囚笼被送入这天牢后,铁门哐当一声关闭,便再无人理会。每日只有定时从小窗递进来的、猪食般的牢饭和清水,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起初,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刘盈既然同意带他来长安,必定会对他们“穿越者”的身份感兴趣,会很快召见他。
他甚至在脑海中反复演练着见到刘盈时该如何说辞,如何展现自己的“价值”,如何用共同的身份拉近距离,如何描绘联手征服世界的宏伟蓝图。
一天,两天……十天过去了,除了送饭的狱卒那麻木的脸,他见不到任何人。
黑暗、寂静、孤独、疼痛,还有那日益滋生的、如同毒藤般缠绕的恐惧,开始疯狂地侵蚀他的意志。
他大声嘶吼,用尽恶毒的语言咒骂刘盈,咒骂大汉,换来的只有石壁冰冷的回声和狱卒更加粗暴的对待。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世界遗忘,在黑暗中缓慢腐烂的感觉,比死亡更让他恐惧。
村野治保开始哀求,用沙哑的声音向着牢门的方向呼喊,请求见皇帝一面,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我要见刘盈!我要见皇帝!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关乎大汉的未来!求求你们,通报一声……”
曾经的倭国天皇,声音从最初的嚣张,逐渐变成了卑微的乞怜。
或许是他的哀求终于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刘盈觉得时机已到。
在他被囚禁了将近一个月后,沉重的铁门终于再次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村野治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几名绣衣使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将他粗暴地架起,拖出了牢房。
村野治保被带到的,并非金碧辉煌的未央宫正殿,而是一处偏殿。
殿内陈设简洁,灯火通明,刘盈独自一人,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宫苑的景色,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此时的刘盈,身着常服,神态平静,与村野治保记忆中那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在朝堂上威加四海的皇帝似乎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绣衣使者将村野治保像扔垃圾一样丢在殿中央的地毯上,然后无声地退到殿外守卫。
村野治保挣扎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胳膊支撑起上半身,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强烈的屈辱感和求生的欲望交织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讨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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