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文已经三天没在厂里看到郑少甫了,他暗自庆幸涂玉秋没有被郑立新得手。
厂里所有人现在已经知道他们高大潇洒的厂长现在因为侮辱妇女被延州警方羁押,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被侮辱的妇女就是他陈子文的婆姨。
弟弟子正和他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娘生的,子正就是一个粗人,鲁莽急躁,他从来就不等别人把话说完,然后按着自己想法,该干啥就干啥。
所以没有人怀疑子正和自己有任何关系。
他前几天已经领着人在厂门口大闹了一场,扬言只要见着郑少甫先砍掉他一只手,以雪这奇耻大辱。
肉联厂在高加林走后,郑少甫安插了自己很多亲戚,一下班,就有人去他家通风报信,他现在已是惊弓之鸟,根本就不敢往厂里来。
厂里的人开始乱了,一些懒散惯的人开始做梦想回到以前的“大锅饭”
,到处散布谣言,说把厂子承包出去完全违背了社会主义的本质。
很多员工开始迷失了,不知道肉联厂今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这几天消极怠工,基本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
杜小影冲进办公室,对着正在喝茶的陈子文着牢骚,“陈厂长,你快去看看吧,叶胜利、陈大刚都成精了,他们在仓库外支起了牌摊,还有服务公司的那帮人,女的人手一件毛衣,男的都不知道溜到哪里了?”
陈子文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小影,我已经转了两圈了,职工根本就不吃我这套,陈大刚还对我说,肉联厂马上就要变天了,你这个厂长快当不成了,赶紧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你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话,郑主席没了人影,现在怎么办呢?”
杜小影走的时候嘟囔了一句,“要是高厂长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陈子文鄙夷的哼了一声,表示严重不满,高加林是活神仙吗?还不是郑少甫手下的揽工汉,现在职工们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要是他过来插手,说不定还会被暴打一顿。
他得罪的人那么多,谁还吃他那一套。
乱吧,越乱越好!
这样上面可以尽快把郑家父子赶出肉联厂。
这些谣言的始作俑者是胡平喜,他拿出平生本领,把郑立新在延州的恶行描述的身临其境,让大家从骨子里否定郑家父子在承包中的积极作用。
一些老实巴交的职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陆续聚集在办公楼前的空地上,现在噪音太多了,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们想找领导问个清楚。
没多久,除了打牌下棋的,还有溜出去办私事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有些人就像杜小影一样开始想念高加林,这个时候,估计只有高加林能稳住这个局面。
可是好多人知道高加林已经飞黄腾达了,以前恨他,现在想他,人家谁会吃这一套。
陈子文把今天的报纸里里外外看了两遍,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眼尖的员工看到了他,几个五十多点的老员工向他喊道:“陈厂长,现在你是最大的官,你得作主啊!”
几个中层干部也围拢过来,“陈厂长,你看咋办,厂子不能停啊。”
陈子文让杨彦军搬来一张椅子,上到椅子上,后面的人也可以看到他,他说道:“同志们,听我一句话,都回去上班,不管哪个人出什么事,厂子不能停,这是国家的厂子,不姓郑,也不姓高,国家是不会不管的。
生产要紧,可不能耽误!”
下面闹哄哄的,杨彦军高声说道:“同志们,请安静,有什么问题,让几位老师傅直接问陈厂长!”
老员工推举李飞船师傅当代表,员工都安静下来,李师傅问道:“厂里到处都在传,郑厂长犯了重罪,被延州警察抓了,这是不是真的?”
陈子文想了一下说道:“我也几天没见郑厂长和郑主席了,你们不要相信小道消息!”
李师傅说道:“陈厂长,你也不要再给他们爷俩打掩护了,大家都知道你是郑立新请过来的。
段六柱的亲戚在派出所,他们说郑立新就是欺负妇女,已经铁证如山。”
杜小影见陈子文躲躲藏藏不愿跟职工们真诚面对,有些失望,这让员工更是心慌。
她凑近了杨彦军低语了几句,杨彦军转头走进了办公室。
“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