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踱步至殿中悬挂的《大明疆域图》前。
手指落在西北边境的标记上:“你可知,如今西北蒙元残部仍在蠢蠢欲动,东北女真虽灭李氏王朝,却也成了新的隐患。
若我大明仍抱着‘以德服人’的空论,忽视武备与实务,不出十年,恐又将陷入宋时的被动局面。”
林鸣凝神倾听,眼中满是认同。
他此前虽有困惑,却未如朱雄英这般将天下局势与治学之道紧密相连。
“儒家讲‘民为贵’,这是精华,本皇孙从未想过舍弃。”
朱雄英转过身,目光锐利如炬道:“但‘民为贵’的前提,是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安稳日子过。
若农桑不兴、工坊不立,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再高的‘仁政’口号,也只是镜花水月。
这便是为何本皇孙要设格物苑,格物讲究实证,讲究‘究事物之理’。
从改良农具到冶炼铁器,从修水利到制火器,哪一样不是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明国力强盛的实务?”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本翻开的《农政全书》手稿,递给林鸣:“你看,这是格物苑的先生们与老农一起编撰的,里面记载了新的稻种培育之法,能让亩产提高三成。
若只让学子读‘民为贵’,却不让他们学如何让百姓富足,这‘贵’字,又从何体现?”
林鸣接过手稿,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与绘图,皆是实践所得。
他抬头时,眼中已满是震撼:“殿下所言极是!学生此前只知质疑程朱理学的僵化,却未想过如何用实务填补治学的空缺。”
朱雄英继续道:“不止治学,治国亦是如此!
法家讲‘法不阿贵’,这是规范朝堂、约束权贵的利器。
若没有严明的律法,贪官污吏横行,就算有再好的仁政理念,也会被蛀虫啃噬殆尽。
当年严惩胡惟庸,便是为了肃清朝纲,让律法能真正护佑百姓。
而兵家讲‘兵者,国之大事’,我大明军户制度改革,便是要摒弃宋时‘重文抑武’的弊病,让将士有尊严、有战力,才能守护这万里江山。”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道:“本皇孙要的,不是废掉儒家,而是‘融儒于诸家’。
用儒家的‘仁’安抚民心,用法家的‘法’整顿吏治,用格物的‘实’发展民生,用兵家的‘武’守护疆土。
如此四者结合,才是我大明长治久安的根基。
而程朱理学,将儒家捆在‘存天理,灭人欲’的条条框框里,只知空谈义理,忽视实务。
甚至将格物、法家视为异端,这才是阻碍大明发展的毒瘤。”
林鸣听到“程朱理学”四字,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此前在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