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老杨问道。
“当然…前提是我还记得。”
黄泉将手搭在刀镡上,又很快放下。
“…嗯?”
老杨看向黄泉。
“别在意,只是习惯。
因为一些过往,我变得很容易…遗忘,只有当这柄刀出鞘时,那些朦胧的景象才会逐渐清晰。”
黄泉说道。
“请随意。”
老杨扭过头去。
“足够了,在匹诺康尼生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请问吧。”
黄泉说道。
老杨看向宸梦。
“别看我,我说话直。”
宸梦说道。
“……”
“[黎明的时刻]——我听说那里坐落着加工梦境基底的[早霞工厂]。”
老杨说道。
“梦境的声色犬马背后,是一座座[想象]的工厂。
工人们日复一日地在梦中创造各自奇思妙想的商品,然后回到现实中在与豪华客房相去甚远的卧榻上休息。”
“他们说这就足够,光怪陆离的梦境已是最好的报酬。”
“我在那里遇见一位少女,她刚成年,正是应该纵情享受美梦的年纪。
她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迁至黄金的时刻,看看由自己的双手织就的华服。”
“由于某些原因,她的愿望很难实现。
不过我想办法带了一件衣裳给她。”
黄泉说道。
“烫金的时刻…据说那里是匹诺康尼的货币中心。”
老杨说道。
“嗯…那是一座森严得如同要塞的金融之城,梦境的经济心脏。
苜蓿草家系的皮皮西们在那里维持它的运转,将纸钞构成的血液送向巨人匹诺康尼的各处。”
“那里所有人都衣着精致,脚步匆匆。
进入[烫金的时刻]工作,是当地皮皮西人对后代最大的愿望。”
“我没有遇见任何愿意交谈的人。
只能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一群又一群人像风一样匆匆掠过钢铁的丛林,只为把赚来的苜蓿币锁进银行金库。”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打开那金库的门。
但在我离开前,我亲眼目睹一位衣冠楚楚的皮皮西从空中跌落,而周围的人依旧穿过了他。”
黄泉说道。
“听说蓝调的时刻十分浪漫,黄泉小姐可曾见证了什么故事?”
老杨问道。
“也许瓦尔特先生也听说过,那里有一艘名为[黄昏号]的巨轮停泊在梦海之上,轻歌曼舞,夜夜不休。”
“我在那里遇到一位苍老的妇人,她在港口盼着多年前离开的爱人归来,在停滞的时间里等待了无数的时间。”
“潮湿的海风里,她谈起自己的青春——就像许多渴望财富与机遇的人们,他们为了追逐梦想来到匹诺康尼,他的意识却消失在了梦海深处。”
“末了,她提议坐上舢板,在近海上继续我们的对谈。
我答应了,同她一起登上小船,可她却再没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望了海天相接的尽头许久。”
“最后,我们退回了沙滩。”
黄泉说道。
“时尚、奢侈与消费主义的梦境,薄暮的时刻,我的同伴也拜访了那里。”
老杨说道。
“那你们一定见识过为实现梦想、或已然实现梦想的人们在那里挥金如土、孤注一掷。
一切皆可标价,一切皆可买卖——哪怕是梦想本身。”
“我在那里看见一位智械,他准备的拍品是[自我]。
一旦有人竞拍成功,在约定的期限和规则下,他会践行买家的一切指示,成为那人绝对的所有物。”
“那智械一共被拍卖了十二次,我参加了他的第十三次拍卖会。
那是我见过最人声鼎沸的盛宴,但再也没人将目光投向他。”
“这一次,他流拍了。”
“这便是我这一路浅浅的见闻……”
三人来到走下台阶。
“曾有人这么对我说:匹诺康尼在很久以前并非如此,匹诺康尼也不应如此。”
“我一路走过盛会之星的现实和梦想,看着黑夜升起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