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蹊跷。孙答应的事,奴婢敢说,办得绝无半点纰漏。还看到孙答应……明明是他们这生疮长疔的舌头才该烂在乱葬岗!”
赤鸢撇着嘴,手里扯着白白的棉花,语气里满是愤懑。她的手往桌上一拍,就有细小的碎屑在空气里飘起来:
“如今却被翻出来,还扯上皇子血统……不是奴婢说话难听,是她们这件事儿办得实在是不地道,这是打得什么龌龊心思,明摆着要动摇国本!”
“你这丫头,净对着死物撒什么气,白白浪费了这好棉花。回头这枕头做出来,夜里睡了落枕,你可只能怪你自己。”
紫鹃捅了赤鸢一胳膊,把手里的丝线笸箩塞到她手里:
“你眼尖,我眼睛没你好使,劳烦你把今儿惠贵妃娘娘新送来的丝线劈一劈。”
“紫鹃姐姐,我哪里干得了这等子精细活计,你就别为难我了!”
赤鸢被这么一折腾,更加急赤白脸起来。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黛玉这么些年,可这稳重二字,好似从来没学会似的。
“好了,别闹了,你这鼻子眼里冲出的气,都快把这丝线吹飞了。”
紫鹃放下手里的活计,拍了拍赤鸢的背:
“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难道娘娘还能看不出来?你难道忘了,娘娘告病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先暂避锋芒吗?富察家如今气盛,想要插手储君位置的心如同司马昭,你瞧这派头是不是像极了当年的年羹尧?”
赤鸢一愣,眨了眨眼睛,看向静坐着调香,却一直没有说话的黛玉:
“娘娘……”
黛玉没有抬头,手中的小银勺散着凌冽的光,落在她深色的瞳仁里: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本宫记得,曾经教过你这一句,如今你倒是混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