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隔壁桌的李婶则凑过来,指着野菜跟新娘说:
“这是后山刚采的荠菜,我亲手拌的,你们尝尝,比城里菜鲜!”
最后端来的杂粮窝窝头摞在竹篮里,玉米面的黄、荞麦面的褐相间。
身为族长,陈景也该坐在主桌,只不过他想和母亲、媳妇一起,就没坐过去,和家人一桌吃席。
没一会,陈禄、王春天、陈国文、李芸芸等人,就开始来敬酒。
晚秋的中午,天是蒙着层薄纱似的灰,太阳躲得没影,风裹着山林里的寒气,贴着黄土路溜过来,掠过院墙时,带起墙根玉米秆沙沙的轻响。
村子里的黄土瓦房挤着挨在一起,青灰瓦片被霜气浸得暗,家家户户的院子敞着门,偶尔能看见院里晒着的红辣椒串,在冷天里透着点艳色。
宴席的院子里,红布桌幔被风掀得边角翻飞,宾客们裹着夹棉的褂子,端碗时指尖泛着点凉。
呵气时会飘出淡淡白雾,一碰到热菜的蒸汽就散了。
远处山林的树早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灰天上勾着轮廓。
几片枯黄的残叶被风卷着,打着旋儿落在盛炖鸡的大碗旁,被谁伸手轻轻拨到桌角。
没人在意这点小插曲,碰碗的哐当声、说笑声裹着饭菜香,早把风的凉意冲得淡了。
一直到一点多,除了陈国文家的亲戚,以及村里爱喝酒的人,大多数都已经吃好,准备帮忙收拾东西。
因为是散装的酒,陈景喝了没啥味,就没喝多少,只是陈国文等人敬酒的时候,和他们喝了几杯。
差不多时候,陈景带着母亲、媳妇、妹妹离开,往村口走去。
脑子里则在盘算关于大牛的事,如果谢家村那个姑娘没问题,大牛就要成亲了。
作为自家人,他肯定要帮忙,接亲都得拖拉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