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一个笔正,眉头一皱的说道。
王谦非常不客气的说道:“工匠又不是儒生。”
“有理。”笔正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确是这样的。
王谦已经讲完了就到了自由参观的时间,他安排了几个工匠,带着参观介绍,而王谦却站在工场门口,水火神的形象有两个,一个是王崇古一个是德王朱载堉,朱载堉被封为德王之后,宫廷画师专门为他画了相,这张画像就成了火神的原型,而后两个形象正在合并。
大明工匠们这种行为,其实很像是墨家,法仪天志,尊天事鬼(民俗),简单解释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或许墨家从未在这片土地上消失,只是不再是显学,其思想仍然在影响着大明的方方面面。
让笔正去了解蒸汽机,并且讲明白蒸汽的前景,这是讲好铁马故事计划的一部分。
绥远驰道和矿业,现在还是债务,没有规模化盈利之前,需要一些故事来增强信心。
朱翊钧就跟一个乌鸦嘴一样,在万历十年的十一月初,就开始了暴雪,第一次持续了三日,雪还没化,第二场暴雪,悄然而至,东城西城倒是安然无恙,外城和附郭民舍,则是有数间民舍坍塌,顺天府丞沈一贯带着火夫救灾,将百姓安置到了养济院的官舍,朱翊钧派遣了宦官前往了官舍,保证官舍的供应正常。
西山煤局对西山至卢沟桥段的驰道清理了道路积雪,煤炭可以顺利抵达京师,煤炭的价格在积雪被清除之后,价格从十二文每斤,波动到了七文每斤,有些囤货的奸商,又赔了钱。
德胜门外的两片工地,十王城和皇家理工学院的工程,朱翊钧本来打算停工,等待雪化了一点再继续进行,但从工部奏闻来看,积雪已经清理完毕,次日就可以开工。
王崇古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打包票,自然是有底气的,不是胡说八道,银子已到位,大雪算事儿吗?
万历十年十一月十二日,范应期被送进了解刳院里,和别人进解刳院做标本不同,范应期是进解刳院是为了戒毒,如果能够戒毒成功,范应期还能平安一生。
解刳院的大医官,给范应期拔了两颗智齿,范应期一共长了四颗智齿,同侧两颗都是歪的,痛是真的痛,都痛到了开口障碍的地步。
大明官田侵占案,在寒冬腊月拉开了序幕,在一整个月的时间里,不停的有囚车入京,抵达刑部大牢。
王德欣的担惊受怕不是杞人忧天,大明对势要豪右乡贤缙绅的确颇为苛责,侵占官田案,并没有杀头,因为本质上,这是一个经济案件,不涉及到了刑事,也不涉及到谋逆谋叛,但仍然有六十四位官员,被送往了绥远,这是流放,流放到绥远后,干不好,一辈子回不到腹地。
至于到了绥远干什么,那就看潘季驯的安排了,既然给了总督的位置,那就让潘季驯自由发挥就是了。
潘季驯能治水也能治人。
部分势要豪右被流放到了吕宋,说是流放,更像是迁徙,因为只是罚没了违法所得,而没有进一步抄家。
林辅成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大明朝廷、大明皇帝并不是残忍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