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个案子。”朱翊钧拿出了一本案卷,这是第七号案子,武昌府同知宋英廉被湖广第三工兵团营把总举报,工兵团营惠民药局药材腐败、发霉,老卤水、金鸡纳霜等物被调换为清水。
这不是宋英廉第一次对惠民药局的药材进行更换,湖广多地惠民药局都有这样的现象。
戚继光看完了案卷,惊骇无比的问道:“不是,这工兵团营把总,检举了这武昌府同知宋英廉,这案子最终居然到了宋英廉手中,还把第三工兵团营的把总给抓了?!”
案子兜兜转转走到了同知宋英廉的手里,宋英廉立刻把检举的把总给抓拿归案,而且还强迫把总签下了口供,承认自己诬告。
不仅如此,宋英廉还把咸宁县库仓亏空的帐,平到了这位把总头上,初步查明的涉案规模就超过了21万银。
最终,这位把总被流放了三千里,要到贵州烟瘴之地。
“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自己不法,被人检举,还要污蔑他人诬告,不仅如此,还要罗织罪名,宋英廉当他是谁?!这湖广地面,还有没有王法了!”戚继光将案卷放在了桌上,愤怒无比的说道。
戚继光出离的愤怒了,因为被流放的把总,是义乌人。
在京营重新组建时候,这位把总以南兵身份入京营,万历九年讨伐俺答汗伤退,到河南凌云翼手下组建了河南工兵团营,这次到了武昌府,变成了案犯。
这案子送到刑部,刑部移交兵部、五军都督府,最终由皇帝下旨严查,才摸清楚了事情的大概脉络。
“还有这个案子。”朱翊钧挑出了第十一号案卷,递给了戚继光。
这个案子,是湖广都司指挥使,挪用军需、倒卖钢铁火羽、克扣赈灾粮款,勾结商贾以次充好、囤粮牟利,涉案规模高达17万银。
朱翊钧面色恳切的说道:“戚帅,反腐司对内动刀,没有足够的威慑,这些家伙,不知道敢做出什么事儿来!”
“戚帅还记得海瑞海文忠到南衙查徐阶贪腐,千难万阻,最终也没查办成功,被各种刁难,海文忠甚至只能致仕,否则性命难保了。”
“更加明确的讲,不拿出平叛的气势来,这些地方官吏根本不怕朝廷,谁去了都只能和光同尘,哪怕是骨鲠正臣,也是一事无成。”
“朕得给反腐司反腐官吏底气。”
“可是,臣也不会查案啊。”戚继光明白了陛下,不再抗拒,但还是有点疑惑,他除了打仗,别的不会,出来做这个事儿,做不好才是辜负圣命皇恩。
“也不用戚帅查案,陆光祖就是借势,朕、北镇抚司指挥使、稽税院都盯着,戚帅也不用担心。”朱翊钧也不是让戚继光真的查案,他就挂个名。
“臣遵旨。”戚继光思索了许久,最终答应了下来。
“戚帅辛苦。”朱翊钧面色不忍,欲言又止,朱翊钧不知道,不太懂政治的戚继光,究竟有没有意识到,到底为何必须由他出面镇场子。
戚继光看陛下的样子,就知道陛下有话要说,他的确不懂政治,但他懂军事,他看了看陛下背后的堪舆图和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