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仙阙那位合体中期的长老周身那原本璀璨夺目、试图抗衡青木锁灵阵绞杀的护体仙光,在药尊者那纯粹而恐怖的剑意冲天而起,又倏忽敛去的刹那,便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剧烈地闪烁摇曳,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大半。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周遭天地灵气的感应被一股更为宏大、更为本源、近乎“道”的意志强行隔绝、压制,仿佛从翱翔九天的雄鹰变成了被困浅滩的鱼虾,一身合体中期的雄浑修为,在此刻这位重现世间的尊者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充满了令人绝望的差距。
这便是尊者之威!即便沉寂万古,即便看似垂垂老矣,与世无争,一旦展露蛰伏的锋芒,依旧足以令山河变色,让日月无光,让同阶乃至更高层次的修士都心生凛然,不敢撄其锋芒!
药尊者并未进一步出手攻击,甚至那冲霄的剑意也只是一放即收,仿佛只是某种无声的警告。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灰色的布袍在山风中微微拂动,身形依旧清癯。然而,他周身自然流转的那种与天地法则深度交融、仿佛言出法随般的磅礴气息,却比任何主动的、狂暴的攻击都更具压迫感,如同浩瀚星空,深不可测。他目光平淡如水,扫过空中在那青木锁灵阵中艰难挣扎、脸色惊惶的几人,最终再次定格在那位脸色变幻不定、内心天人交战的长老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规则本身的裁决意味,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老夫的话,从不屑于说第二遍。”
“带着你的人,从哪里来,便滚回哪里去。”
没有怒斥咆哮,没有杀气腾腾的威胁,只有这平淡到极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意志的驱逐。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平淡,反而更凸显出其下隐藏的、坚不可摧的决心与力量。
那长老脸上青红之色急速交替,胸腔剧烈起伏,显露出内心正进行着何等激烈的挣扎与权衡。身为瑶光仙阙手握实权的核心长老,平日里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万众瞩目,备受尊崇,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奇耻大辱?不仅任务失败,还要在下属面前如此狼狈不堪地不战而退,这让他颜面何存?道心都可能因此蒙尘!
然而,理智如同冰水,不断浇灭他心头那屈辱的火焰。面对一位重现世间的老牌尊者,而且是曾经以“丹剑双绝”之名震动仙域、杀伐果断、绝非心慈手软之辈的药尊者,他更清楚地知道,若此刻不退,硬抗下去的后果——绝不仅仅是颜面扫地那么简单,恐怕他们五人今日真的要全部交代在这里,形神俱灭,成为这片山林无人知晓的枯骨!药尊者当年纵横仙域时,其剑下亡魂,可从不缺比他修为更高、背景更硬之辈!
“留得青山在……”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猛地,他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屈辱、怨毒与最终决断的复杂光芒,厉声对着那四名仍在藤蔓与泥沼中苦苦支撑的下属喝道:“收束法力,不可再抵抗!随我……撤!”
那四名炼虚修士早已是强弩之末,闻言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纷纷拼命压榨体内残存的法力,不顾一切地收敛气息,配合着长老猛然爆发出的、强行撕开阵法束缚的一击,总算在层层叠叠、韧性惊人的青金藤蔓与那粘稠如胶的空间泥沼中,狼狈不堪地挣脱出一道缝隙,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聚拢到长老身后。一个个皆是气息紊乱,衣袍破损,脸上兀自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难以置信,再看向下方那平凡木屋前的药尊者时,眼神中已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那长老死死盯着药尊者,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敬畏、不甘、怨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交织在一起。他知道,今日之事已彻底不可为,强行动手唯有死路一条。但他更清楚,他必须将“药尊者重现世间,并力保那身负重大因果的小子”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确的方式带回仙阙高层!这足以引发轩然大波,甚至可能改变仙域当前的某些格局!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腔的屈辱与愤懑都强行压下,周身紊乱的气息勉强平复少许,对着药尊者象征性地拱了拱手,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颤抖,却又强自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开口道:“药尊者!今日……是晚辈等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尊者清修!晚辈定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如实禀报阙主!您老人家修为通天,晚辈……自愧弗如,不敢再行冒犯之举。”
他话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