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空间撕扯感和令人作呕的眩晕持续了远比预想中更长的时间。当那令人不适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时,秦凡和南宫翎只觉得脚下一实,踉跄着从尚未完全稳定的空间涟漪中跌了出来,险些摔倒在地。
预料中仙域核心那充沛到化液的仙灵之气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杂着沙尘、腐朽与淡淡血腥味的干燥狂风,劈头盖脸地吹来。耳边传来的也不是缥缈仙乐,而是远方隐约可闻的金铁交击声、法术爆炸的闷响,以及某种不知名生物的凄厉嚎叫。
两人迅速稳住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
入目所见,是一片无比荒凉、破败的景象。
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仿佛被无尽的尘埃与煞气笼罩,连星辰都难以窥见。大地干裂,龟裂的纹路如同老人脸上的褶皱,延伸至视野尽头。稀稀拉拉的、扭曲怪异的黑色枯木如同垂死挣扎的鬼影,点缀在荒原之上。远处的山峦光秃秃的,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黑色,仿佛被某种力量抽干了生机。
这里的灵气极其稀薄,而且异常狂暴驳杂,吸收起来十分困难,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心烦意乱的绝望与疯狂意念。天地法则似乎也不完整,空间结构脆弱,能量流动滞涩,给人一种强烈的“边缘”与“遗弃”之感。
“这里……不是碎星带,更不是瑶光仙阙附近!”南宫翎蹙起秀眉,月瞳之中银光微闪,感知着周围的环境,语气带着惊疑,“仙灵之气如此稀薄污浊,法则残缺……这像是仙域最边缘,甚至是被放弃的‘遗弃之地’!”
秦凡脸色凝重,他尝试感应了一下自身状态,心猛地一沉。不仅仅是因为这恶劣的环境,更因为他发现,体内那原本澎湃的炼虚后期顶峰灵力,在此地残缺法则的压制下,运转起来异常晦涩艰难,能够调动的力量,竟然被压制到了只有化神期左右的水平!而且,只要他稍一尝试调动更深层的力量,触及那因果道伤,神魂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脑海中幻象隐现,吓得他立刻停止了尝试。
他看向南宫翎,发现她的情况稍好一些,但周身流转的月华之力也明显黯淡了许多,气息大约维持在炼虚初期的水准。显然,这片天地的法则对更高层次的力量有着明显的排斥和压制。
“看来星门果然出了问题。”秦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里具体是何处,然后想办法前往瑶光仙阙所在的区域。”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片乱石嶙峋的戈壁滩上,远处可以看到一些低矮、歪歪扭扭的建筑轮廓,像是一个简陋的聚集地或坊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修士的身影掠过,但大多行色匆匆,眼神警惕而麻木,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戾气,体内的能量更是驳杂不堪,显然都是在此地挣扎求生的亡命之徒。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他们激活了“千幻珏”,容貌和气息瞬间变得普通起来,如同两个在此地再常见不过的、风尘仆仆的低阶散修。他们打算先前往那个聚集地打听消息。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出不到百丈距离,一侧的乱石堆后,猛地窜出了七八道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衣着破烂,面容狰狞,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和血腥味,眼神浑浊而贪婪,修为参差不齐,从金丹期到元婴期都有,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独眼闪烁着凶光的壮汉,气息约在化神初期。
“嘿!两个新来的肥羊!识相的,把身上的储物法器交出来,再把那个小娘子留下陪爷几个乐呵乐呵,或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刀疤壮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淫邪地在南宫翎身上扫视,虽然他看不穿千幻珏的完美伪装,但南宫翎那清冷脱俗的气质,在此地如同黑夜中的明珠,依旧引起了这群饿狼本能的觊觎。
秦凡眼神一寒,正欲出手教训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体内灵力刚刚提起,那股熟悉的晦涩感和神魂刺痛便再次传来,让他动作不由得一滞。
就在这刹那的迟滞间,那刀疤壮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独眼猛地瞪大,死死盯住南宫翎,鼻翼翕动,仿佛在嗅着什么。突然,他脸上露出了极度贪婪和狂喜的神色,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不对!这气息……如此纯净的阴元之力!是天生的极品鼎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