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幽幽睡得非常不好。
弹力网箍了几个小时,她终于感觉到不舒服了,时不时伸手去拉扯弹力网。
张磊一刻都不能开小差,必须时刻抓着她的小手。
但是一直抓着她的手,容易引起她的逆反,还容易让她惊醒。
所以张磊一旦看到张幽幽有乱动的迹象,就得立马帮她挠挠头。
为了不拨动到线管,他只能轻轻拉起弹力网,在边缘空白的位置挠一挠,缓解痛感。
凌晨三点多,穆萱睡得不沉稳,也醒了。
她走过来小声说:“你去躺一会儿吧,我来看着她。”
张磊摇摇头:“我不困,你睡吧,还得守到明天下午,你白天再守,”
穆萱睡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实在睡不着了,干脆搬了凳子过来挨着张幽幽坐着。
张磊抓着张幽幽的手,她就时不时帮张幽幽挠头。
两个人分工合作,不像一个人时那么手忙脚乱。
张磊看她确定不去睡,站起身来:“你到我这里来躺着吧!”
穆萱以为他要去睡觉,便和他换了位置。
谁知道张磊并没有睡,而是将凳子移开,轻轻地移动另一个病床,将两个病床合在一起。
张磊说:“这样舒服一些。”
他和穆萱可以都半躺着,张幽幽睡在中间,两个人分别握着张幽幽的一只手,谁察觉到她的动静就立马帮她挠一挠。
穆萱看他没有睡着,一直望着张幽幽,便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要是幽幽真的不会说话,有问题该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一直悬绕在她的心间,她很害怕,终于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问出了口。
朦胧夜光中,张磊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握着,坚定的声音传来。
“没关系的,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她真的不会说话,我照顾她一辈子。”
可能是觉得太悲观了,张磊又说:“你以前不是在那个幼儿园工作过嘛,比我有经验,我们用科学的方法照顾她。
你不是说过,那里也有‘毕业’的,能够跟上普通小孩的进度。”
穆萱的思绪回到以前工作过的那个幼儿园。
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一刻,她有些疑惑。
那段经历是不是冥冥之中给她的指引?
在去那个幼儿园之前,以她的专业、经历等等,都不可能跟那里有交集。
但是偏偏某一天,她关注到了,并且想去了解,就走进了那个幼儿园。
而现在,如果没有那份经历,可能现在她会更加恐慌。
穆萱问:“你一定也很害怕吧?”
这次张磊没有停留,很快回答:“没有那天害怕。”
穆萱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哪一天。
“你不是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也很害怕吗?跟那天相比呢?”
张磊依旧很快回答:“那天更害怕。”
穆萱疑惑地“嗯”
了一声。
张磊说:“生孩子的时候虽然很惊险,一波三折的,但是我对现在的医学技术有信心,而且给你做手术的是妇产科的主任,所以没那么害怕。
没有对性命的担忧,更多的是心疼你。”
“那,那天呢?”
“那天,我们已经冷战了很多天。
我一直觉得你很坚强,有我没我都一样。
但是我回家,打开门看到你无助的样子时,莫名就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我很害怕,也很懊恼。
我怕因为自己的原因,真的让你生病了。”
穆萱问:“是担心我生病了,就没人照顾幽幽,照顾家里了吧?”
张磊没有否认,“嗯”
了一声。
穆萱心里有些失落。
张磊又说:“我记得结婚以前我们聊到孩子的问题,你说你如果要生孩子,一定是因为自己想生了才会生,希望感受一个新生命。
其实我那时对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只是你想生了,我就想和你拥有我们共同孕育的孩子。”
穆萱轻轻瘪了瘪嘴,男人果然冷漠。
说什么共同孕育,不就是怕戴绿帽子。
“我真正觉得生命很神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