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毅等人交完差傅永嘉让他们回去歇息,等候下一次的任务。
傅永嘉在赵毅等人走后,心中很不平静。这个案子不平常之处在于这是太尉要求办理的案子。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曾面圣皇帝,皇帝确认是他钦派吴阶全权办理此案的。如此看来,皇帝是很重视这个案子的。但从现在来看,此案确是一桩诬陷案。他不知道,这个诬谄者是谁?是吴阶吗?信肯定不是他写的,是霍岩吗?他确是书写密信的人。但,他为何要诬谄高逸?他与高逸何冤何仇?如果无冤无仇,他背后的主使是谁?
狱卒推着囚车停在刑牢门口时,霍岩还在试图挺直脊背,他前一天还是崤山的驿丞,此刻却穿着沾满尘土的囚服,颈间的铁枷磨得锁骨生疼。
“下来!”狱卒踹了囚车木栏一脚,霍岩踉跄着跌在地上,脚踝的镣铐“哗啦”一声撞在青石板上,声音在空旷的牢道里格外刺耳。他下意识想伸手撑地,却被镣铐拽得手腕发紧,抬头时,正好看见牢道两侧的监房里,犯人扒着铁栏盯着他,眼神里有好奇,也有麻木。
“还愣着?走!”狱卒推了他一把,霍岩被迫往前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他不敢再看那些犯人,只盯着地面的青苔,嘴里反复念叨:“我没想那么做…… 是他们逼我的……”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气音。他知道,这话在刑牢里,连自己都骗不过。
狱卒打开一间狭小的监房,将霍岩推了进去,“哐当”一声锁上铁门。监房里只有一张铺着稻草的土炕,墙角堆着发霉的干草,空气里混着霉味和尿骚味,呛得霍岩直咳嗽。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铁枷硌得他后背生疼,却没力气挪动。刚才在囚车上强撑的镇定,此刻全被监房的压抑感冲垮。他想起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再看看眼前的稻草、铁栏,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却不敢大声哭,只能捂住嘴,肩膀不住地发抖。
隔壁监房传来犯人凄厉的哭喊声,像是在喊“冤枉”,又像是在求饶。霍岩听得浑身发颤,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囚服下摆。他突然怕了,怕接下来的审讯,怕狱卒的鞭子,更怕再也见不到家人。
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监房里只剩霍岩的抽泣声和隔壁隐约的动静。他哭了一会儿,眼泪慢慢止住,开始盯着铁栏外的微光发呆,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或许……”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我只是从犯,只要把责任都推给吴大人,说不定官府会从轻发落……”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掐灭了,他想起送他的衙役说的话,“你的案子是陛下钦点的案子,你老实等着受审就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他彻底清醒。他瘫坐在地上,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铁枷的冰冷透过衣服渗进皮肤,镣铐的铁链缠在脚踝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的侥幸和希望,一点点勒得粉碎。
“要不要写自首信,自证清白……”想到此,他的心猛然抽搐一下,“你凭什自证清白?你不过是小小的驿丞,你斗得过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太尉吗?事已至此,你认命吧!太尉不是说过:“你若不听命,全家人的安危会受到威胁。你若听命,即使你出事,假如你出事,你的家人还有我来保护……”
他本不想承担罪名干一件造假的事,但是,太尉以高官的口气压制他:“别跟本府讲什么不容易,你要是不干,明天崤山的驿站恐怕没有你的位置了。”
也就是说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