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相信羊徽瑜一次。
李婉走出卧房,拉着吴婶的手低声吩咐道:“明日我们便启程去泰山郡,现在换一身男装去羊祜家。”
“家里的田宅,财帛,粮秣,牲口都不要了?佃户们也都不管了?”
吴婶一脸惊愕问道。石守信和李婉小两口这几年攒下一点家业不容易,哪能这么任性啊!
“都不要了,身外之物而已,带上孩子,带点细软就上路。”
李婉摆摆手,态度非常坚决。
她又写了封信交给细狗,让细狗去一趟关中,给父亲李胤送信陈述此事。
目前的局面李婉确实很担心,她丈夫和父亲都不在洛阳,甚至连羊徽瑜和羊祜也不在。真要有歹人做什么事情,她连个帮手都找不到。去一趟泰山郡,比留在洛阳稳妥。
……
从黄金围出发,快马到汉中最西面的关隘阳安关,石守信和孟观二人花费了两天时间。
等抵达阳安关的时候,他才得知钟会果然已经带着大部队前往汉寿。汉中的魏军兵马共分为三块,由李辅总指挥。
一部一万人围攻汉城,一部一万人围攻乐城,李辅亲自统帅一万人在阳安关外设下大营,关内是杜预率千人规模的部队整顿防务。
该说不说,这种部署,就是典型的毫无进取之心,就等着朝廷颁布撤军的圣旨。
石守信公务在身,懒得跟李辅有什么交集,他直接进了阳安关,打算探一探杜预的口风,顺便在阳安关内休整一夜。
二人在某个原蜀汉将领在关内的宅院内落座,石守信就注意到杜预的脖子上长了一个大肉瘤,看起来非常恐怖。
而且杜预的面色也很难看,明显的水土不服,抱病在身,说话都中气不足。
“元凯,你这是何故?”
石守信一脸惊愕问道。他离开大部队也没有多久,怎么一回来杜预就病成这样了?
“我这病是瘿瘤,水土不服的时候就会发作,老毛病了。
等回洛阳以后就会缓解,现在扛一天算一天吧,死不了人的。”
杜预无奈叹气道,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出了状况。
石守信微微点头,没有开口安慰。这种对病人病情完全无用的安慰,只会令当事人更加尴尬和难受,还不如不说。
“这段时间军中有什么大事么?”
石守信好奇问道。
此时杜预给他倒酒,他连忙推拒,说是有要务在身。
“正因为没什么事,所以才显得怪异。”
杜预若有所思的说道。
石守信本想再问什么,看杜预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