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桓殿下亲口为证,你非我大宋赵氏血脉,已然是不争的事实。然,念你为我宋室理政十余载,虽说没什么功绩,还任用奸臣,甚至还残害我大宋忠良,但是吧,你终究虚耗了这十数年光阴。我大宋乃天朝上邦,自有气度,不会苛待将死之人。”
他语锋微顿,目光平静地落在赵构惨白的脸上,续道:“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道今日,便代天意、顺民心,许你一个身后哀荣——准你以王侯之礼,风光下葬。”
言及此处,陈抟话音陡然一转,温煦尽褪,只余清冷:“只是,你所行之事,所犯之错,若以中原礼仪安葬于我中原沃土之内,赵氏先祖之侧……终究不妥,不过万幸,您当年为自己选了一条后路,今日这路正好用的上!”
赵构看着面前的陈抟,听着这位嘴里说出的话,面上苦涩之意更浓,张了几次口后终于说道:“仙长,您是神仙人物,当年太祖爷打江山时您就在,现如今怎么、怎么替赵斌为舌,您,您何至如此啊?”
在场众人听赵构憋出这一句话来,先是一愣,可随即竟然都生出一抹欣赏来,而在众人心中也同时涌出一个想法来,“不怪能在那个位置坐这么多年,不怪秦桧如此欺上瞒下,可终究没能将他架空,这厮,竟然还真有几分急智,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想出来害人的法子。”
今日这局面,随着陈抟把话讲明,那众人猜都不用猜了,那口大金的棺椁就是给他赵构带来的,那五个新铸的铁人就是给他陪葬之用,至于坟地嘛,若大一个天池还能容不下一个赵构?
事实虽如此,但如何实施却是一道难题。今日虽无史官在场,但此今日可以说是宋金恩怨了解之日,若无官方定论,后世必将流言四起。难道要让后人臆测,大宋未来的皇帝、大金真正的掌权者与一位血脉不清的废帝,仅仅是在这圣山之中默坐终日吗?
更别说三人中还有人注定无法生离此地,若再没有一份权威记录,众将几乎可以预见,若是今日不留下一份记录来,那后世史笔由人挥洒之时,定然会生出无数不利于赵斌的猜测与诽谤
处置赵构,却是一步难棋。臣子动手,便是僭越,必遭后世非议;赵斌亲为,则难免留下“新帝逼杀废帝”的污名。
所以,今日这话才是由陈抟来说,是这位和大宋国运纠缠不休,可偏偏又身处世外的神仙中人来说,陈抟这身份算是在场为数不多能称得上局外人的人了。
可谁料想赵构竟然能凭一句话,倒逼陈抟退出此事,从而迫使赵斌君臣几人中的一人下场,当然要是都不愿意下场干这个活,那没准他赵构今日还真能得偿所愿,苟且保全一条性命。
只是就在众将还在沉思该如何是好,这边高宠、牛皋几人跃跃欲试之时,陈抟忽然咧嘴大笑,“赵构啊赵构,偏你有几分急智,只可惜啊,今日这事还真非老道不可,非为其他,只因为因果循环,好叫你得知,非是老道不愿助你,实乃是老道当年已经助太宗皇室一臂功,但是太宗子孙自己不争气,那也就莫怪如今天池之果了!”
“仙长此言何意?!”
看着面前惊愕的赵构,陈抟面带微笑的缓缓摇了摇头,可陈抟不说不代表那边的赵斌不知道,这位贤爷坐在马上看着那边的陈抟暗暗撇了撇嘴,心中腹诽道:“要不是这老道偏帮,当年过府下枣投毒,限了我这一身天赋,让我苦练十余载却仍觉武力不足,不敢冒然行事,哪里还会有他赵构这十余载光阴,怕是临安府都不会存在。”
却原来,当年赵斌随岳飞一道习武,虽说没能习练周侗专擅的大枪,但功夫可是一点没少下,甚至因为周侗曾言赵斌马战天赋不足,这位贤爷较之岳飞几人在马战上下的功夫更多三分,只是谁料想到最后出师之时比量马上武艺赵斌还是弱了岳飞三分。
如此情形,想想高宠、杨再兴等人,赵斌哪里还敢贪功冒进,自然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谨慎。
而陈抟当年之所以会选择帮太宗一脉,无非图的是稳定二字,免得天下黎民再遭灾祸罢了,毕竟这老道再厉害他也没有穿越时空的本事,观天象能知道日后有兵祸,但观天象却观不出来赵九妹的所作所为。
在陈抟看来太祖一脉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好不容易有个麒麟子降世,自己要是真给弄废了着实对不起当年华山之谊,再加上背后又有人授意,所以才顺水推舟送了那三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