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和听后怔愣了半晌,随后叹了口气,说:“石井是越来越出息了,都能去京城了。”
王书平在炕边坐下,说:“爹,云安去大力叔家的用意也是不想他们日后给青哥儿添堵。
青哥儿以后肯定是要去京城做官的。咱们别的帮不了,帮石井解决了后顾之忧还是能做到的。”
王文和抬眼。
王书平:“大力叔好好活着,王枝松活着去了虎行关,王春秀也顺利嫁了。
日后旁人说起来也只会说石井和云安心善,没有借机报复,这就是帮了石井最大的忙了。
再说,这也是咱们欠了石井的。”
王文和低落地点点头:“是,你说的是。你现在是族长,族人那边你多去说说。
待王春秀嫁了,大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族人们多帮把手就过去了。”
王枝松被邵云安打骂了一通后,倒是老老实实养伤了。
王大力也不在墙根儿处蹲了,他重新扛起锄头下地。
王春秀也不再总躲着,会去打猪草,会去河边洗衣裳,会主动跟村里的婶子姐妹们说话。
村里人给她家送把菜,挑桶水,王春秀也会说声谢,也知道给人家倒碗水。
王石井一家要去京城的消息也很快在村里传开。
那一车车从王宅运出来的东西就是要送去码头带进京城的!
消息传到王大力家,王大力、王春秀和王枝松的反应都很平静。
天黑了,王枝松的屋子点着油灯,王春秀在一旁帮他收拾行囊。
待王枝松的伤养好了,他就要去虎行关了。
王春秀把王枝松的衣裳一件件叠好,然后把一把碎银,两个整银锭给他藏到衣服里,低声交代:
“这些钱你带着路上用。你识字,到了那边你看能不能找个识字的活计。
你在家从未做过活,去了那边啥也不会肯定会被人欺负。
你自己嘴要甜一点,别再跟以前那样不知道喊人。”
王枝松看着姐姐在油灯下的侧脸,张口:“姐,对不起……”
王春秀抬眼,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她急忙侧过身说:“说啥对不起,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
王大力抱着一个带着泥巴的陶罐子进来,走到王春秀跟前,他打开陶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炕上。
哗啦啦,有铜钱,有碎银,有银锭,还有一小块金子。
王大力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过,说:“这些钱,你们两姐弟分一分。”
王春秀忙说:“爹,这些钱你留着,我和枝松有钱。”
王大力抬手示意他们两人分了,说:“爹在村子里饿不着,冻不着。”
说到这里,王大力伸出皱巴巴的手摸了摸王枝松的脑袋:
“去了那边,照顾好自己。”
王枝松眼里含泪地喊:“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王大力抹了把脸,说:“是爹不好,爹不好……”
他又看向女儿,
“这些钱你装好,你出嫁的时候就做你的压箱底。”
王春秀把钱推回去:“爹,我手里还有钱,这些你留着。”
“爹留着没用。”
直接把这些钱一分为二,王大力推到两个孩子跟前。
“爹,护不住你们。春秀,以后嫁去夫家要孝顺长辈,好好过日子。
枝松……一年后,你也别回来了,在那边娶妻生子,也好好,过日子。”
王枝松伸手握住了父亲粗糙干瘦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王春秀擦了擦眼泪,出去了。待她回来时,手里端着两个碗,每个碗里各卧了一个蛋。
王春秀会做的饭不多,也不怎么会做衣裳。
她想出嫁前尽量能给父亲,给弟弟各做一身衣裳。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会远嫁,一旦出嫁就是永别了。
王宅内忙得是热火朝天,陈三礼这时候却来了王宅。
王石井一家要去京城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陈三礼带了两车东西过来,说是拜访王兄弟,实则也是想在王石井离开前能见上一面罗荣王。
罗荣王给了王石井这个面子,见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