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界吗?”
这绝非傀儡应有的言语!更非任何已知的控傀术法所能解释!
距离不过十丈的天机子,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楔子,狠狠砸入他的心神!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彻骨的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先前那丝不安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瞬间化为滔天巨浪般的震骇与恐惧!
“它…它不是傀儡?!它…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天机子内心疯狂呐喊,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眼前这存在,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与理解范畴。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高等存在的极致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再不敢有丝毫犹豫,也顾不得什么仙剑灵药,强忍着虚弱,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向后急退,拼命想要与这具诡异到极点的“血晶傀儡”拉开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仿佛离得稍近一些,便会被那无尽的古老与未知彻底吞噬。
那血晶傀儡并未理会天机子的后退,它的注意力,已被不远处那场短暂停歇却能量余波未散的战斗残留所吸引。一声剧烈的能量碰撞轰鸣和空间撕裂的炸响,将它从对自身处境与环境的迷惘思索中拉回现实。
它再次转头,目光投向方才楚阳与持剑者、持印者以及雷霄上人激战的区域。它的视线先是落在持剑者与持印者身上,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竟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光彩,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种仿佛跨越了无尽时光长河再次相遇的沧桑与悸动。
它眯了眯眼,似乎难以置信,口中再次吐出艰涩古老的音节,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剑!印!是你们的气息…你二人…居然也自那万古沉眠中…苏醒了?”但随即,它察觉到了异常,眉头紧紧蹙起,“不对…怎的灵光晦暗,神魂波动如此异常…像是…被某种低劣的术法控制了灵智本源?”
它的自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仿佛长辈看到出色的后辈误入歧途般痛心。紧接着,它的目光掠过持剑者与持印者,落在了刚刚稳住身形、擦拭着嘴角红蓝交织、闪烁着紫色电芒血液的楚阳身上。
血晶傀儡的感知似乎极其敏锐,它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再次流露出惊异之色:“这股生命气息…磅礴、精纯、古老…竟是草木神只之韵?不对…又似乎掺杂了人族的魂魄波动…古怪,当真古怪…可惜了,这般精纯至极的生命本源,于我晶族而言,却是属性相悖,无法直接吸纳炼化,用以弥补大道之缺…”
它像是评估一件天地奇珍般审视着楚阳,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随后,它下意识地握了握右手,五指开合间,仿佛在感应自身体内灵气的储量多寡,一股微弱却层次极高的能量波动一闪而逝。
片刻沉吟后,它再次看向楚阳,那惋惜之意被一种务实的需求所取代:“不过嘛…虽无法用于大道补益,但若能汲取你这份精纯生命之力,倒也能快速恢复我沉寂万载、近乎枯竭的些许灵力,暂解燃眉之急…唉,真是时也命也,费尽心力,耗费万载光阴方才侥幸逃离那吞噬一切的恐怖虚空界,不曾想…兜兜转转,竟还是落入了另一方法则如此孱弱贫瘠的天地牢笼之中…”
言罢,它不再犹豫。目光锁定不远处正因为它的出现和天机子的异常而暂时停滞、依旧保持着攻击姿态的持剑者与持印者。血晶傀儡双手缓缓抬起,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动起来,结出一连串玄奥繁复、蕴含着某种至高法则道理的古老印诀!
同时,一大段音节拗口、晦涩难明、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期的古老撰文,从它口中低沉而快速地念诵而出。每一个字节吐出,都引动周遭天地法则与之轻微共鸣,一个个细小却凝实无比、闪烁着暗金色泽的古老符文凭空凝现,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环绕着血晶傀儡周身缓缓旋转,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法则波动。
随着咒文的持续,那些暗金符文越聚越多,最终几乎将它身形淹没。血晶傀儡的气势也攀升到了顶点,它猛地抬起双手,对着持剑者与持印者的方向,最后两个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命令意味的古字,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在这片寂静的天空:
“剑!”
“印!”
“速速归位!”
这四字真言,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莫测伟力!声音并不如何震耳欲聋,却如同直接响彻在天地法则的本源层面!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