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的温和,却终究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空洞与疏离,如同山谷回音,“我回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或震惊、或狂喜、或依旧茫然的膳食房面孔,补充道,像是在宣读一条刻板的指令,却又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属于“楚阳”的担当:“有我在,膳食房没人会受到伤害。”
这承诺依旧冰冷,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壁垒,瞬间隔开了外界的惊涛骇浪,将膳食房残存的十九人笼罩在一方奇异的安全感中。
就在这沉重的温情弥漫之际——
“哼唧哼唧——!”
一道极其不和谐、带着十足欢快与邀功意味的叫声,如同投入镜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片沉寂。只见那头青耳白鼻的毛驴,不知何时已挤到了楚阳身边。它全然不顾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和高空激斗的恐怖威压,先是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青翠如翡翠的大耳朵欢快地扇动着,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看!我主人回来了!都对本驴大爷上点心!
随即,它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便亲昵无比地、用力地蹭向楚阳的小腿和腰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楚阳撞得一个趔趄。粗糙温热的舌头还不忘讨好地舔舐着楚阳垂落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那姿态,那亲昵,那毫无保留的依赖,比任何言语都更直接地昭示着眼前之人的身份。
驴大爷的行为,如同一道活生生的烙印,瞬间烫穿了所有人心头最后一丝怀疑的薄冰。眼前这个气息冰冷、额生血痕、如同从幽冥归来的青年,确确实实,就是那个消失于浩然峰烈焰、本该尸骨无存的膳食房楚阳!
叶青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却是喜极而泣。她紧紧抱着楚阳,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真实感融入骨髓。葵灵、葵青、古燕、罗青青、玄璃、公孙倩、花玉兰、龙侯、古剑翼、柳长风、林梦……膳食房十一名弟子,连同尉迟翰林、赵硕、孙青、李侯四位师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黏在楚阳身上,震惊、狂喜、难以置信、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在眼底交织翻涌。
“楚阳师兄……”玄璃抱着昏迷的独孤灵,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真的是老四?”龙侯喃喃自语,狠狠揉了揉眼睛。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孙青抹着眼泪,声音哽咽。
而那些围观的玄灵门弟子和外宗修士,则陷入一片茫然与嗡嗡的议论。
“楚阳?谁啊?”
“没听说过……”
“楚阳?难道是十几年前那个参加宗门大比的膳食房弟子?据说在大比上力压群雄,最后惜败给赵无尘师兄的那个?”
一名年长的执事拧着眉头,努力在久远的记忆中搜寻着那个几乎被尘封的名字,低声向身旁的同伴求证。
“怎么可能!”旁边立刻有人反驳,语气斩钉截铁,“他不是后来死在了浩然峰那场惊天动地的劫难中了吗?门主亲自确认过的!”
“就是就是!”另一名弟子附和道,声音带着对传闻的确信,“我也记得清清楚楚!自从传说中那株百万年灵药逃离人族地域后,那人就一起消失了!那次劫难死了太多人,连门主都亲口认定,楚阳也陨落在其中了!”
“可……可眼前这人……”质疑者看着与毛驴亲昵互动的楚阳,又看看膳食房众人那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反应,声音充满了困惑和动摇。
就在这满场惊疑、喧嚣渐起之时,距离人群稍远一些的秦啸,心中却是猛地一松,随即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狂喜!
他亲眼目睹了楚阳那鬼魅般的速度和冻结周炎的恐怖寒气,更看到了大武一掌重创袁童的惊天实力。先前强行压下遁走的冲动,只因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的盘算。此刻,看着楚阳被膳食房众人团团围住,确认了其身份,秦啸知道,自己赌对了!最大的功劳,已然唾手可得!
“呼……”秦啸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他迅速收敛起眼中的贪婪与激动,目光如同最精明的猎手,悄然扫过楚阳额间那道诡异的血色竖痕,以及他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尽的、源自净水寒莲本源的森森寒气。“就是他!绝对错不了!那股寒气……与当年浩然峰残留的气息同源!”秦啸心中狂吼。
他强压下立刻飞身擒拿的冲动,反而借着人群的掩护,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身形巧妙地隐入几个看热闹的外宗修士身后。手指在宽大的袍袖中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