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从天津回来了,文信连忙跑到文店家,去看望哥哥。看着哥哥面黄肌瘦,一脸的憔悴,文信哭了。他自然是听别人说过,哥哥得的这病,是癌症。人一旦得了癌症,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文信老泪纵横,不禁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兄弟二人没了亲娘,是哥哥一直护着自己,一直疼自己。虽然自己后来,过继给了会堂叔,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亲兄弟之间的感情,无论何时何地,这都是自己唯一的,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啊。
看着弟弟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文店心里也难受,又像是在弟弟小时候,哄他一样:“文信啊,你看你,也七十多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哭呢。哎,对了,我听他们说,刘路闹病了呢?怎么样?病好了吗?”
“好了,好了。”文信擦了擦眼泪:“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了,大哥,你不用担心。等过几天,我让他来看你。”
“嗯。”文店点了点头:“唉,想想真快,一晃,七十多年了。现在咱们都老了,孩子们也都大了,咱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都是儿女的负担。我现在,就盼着咱们这些个孙子们,能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是啊,是啊。”文信点了点头:“大哥,你得好好活着,海泽也结婚了,明年,肯定能给你生个重孙子,你得等着当祖爷爷吧。”
“哈哈,那我可得等着,等着我的重孙子。”文店笑了笑,他心底里还真盼着,长子长孙的海泽,能给他生一个重孙。,到时候,他就是四世同堂了,但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吗?
出了大哥家的门,文信失落的朝着自己家走去,一想到大哥得了癌症,他心里就难受,想到自己的孙子刘路,也得了脑子病,他心里更是难受。这一大家子人,老的少的,究竟是怎么了?
晚上,春兰烙的死面饼,饼也烙的半生不熟,下午的时候,春兰还买了些生虾酱。春兰烙完了饼,又拿出虾酱,她懒得炒菜,对着文信道:“晚上,就吃大饼就虾酱吧。”
“我不饿,不吃了。”看着半生不熟的死面饼,以及生虾酱,文信没有胃口,脑子里,只想着哥哥文店的事。
“你爱吃不吃,不吃我吃。”春兰吃了半张饼,一勺的生虾酱,又喝了半壶的热水,吃完晚饭,便睡觉了。
半夜,文信辗转反侧睡不着,又忽然觉得饿了,便起了炕,寻摸吃的。到了外屋,抓起桌上的大饼和虾酱,便吃了起来。即使寒冬腊月里,放在外屋的大饼和虾酱,早已是冰凉,但文信也懒得再生把火,放在锅里热一热。他嚼着又硬又凉的大饼,吃着又腥又生的虾酱,只顾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文信吃完了一张饼,两勺生虾酱,嘴里净是虾酱的咸味。他走到暖水壶旁,想要倒些热水喝。但两个暖水壶,早已空空如也。平时晚上,都是自己烧好两壶热水,用于晚上喝,结果今天,自己没有烧热水,春兰也没有烧热水,因此暖水壶里,没有热水了。
文信也懒得再烧热水,他从水缸里,舀了半舀子的凉水,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喝完了凉水,又回了屋,脱了鞋,上了炕,准备睡觉。
正当文信,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剧烈的疼了起来,是撕心裂肺的疼,像是有几十只小刀,在自己的肚子里,胡乱的捅。文信疼的龇牙咧嘴,全身冒汗,一边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一边叫起一旁的春兰:“春兰,我肚子疼,肚子疼啊。”说完,又觉得恶心,趴在炕沿上,往外吐了一番。
春兰正在睡梦中,被文信忽然叫醒,一脸的不悦,她扭身看了看文信:“你每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半夜又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又扭过身去,她才懒得搭理文信呢。
“娘啊,亲娘啊,我肚子疼啊。”文信疼的在炕上,继续打滚:“春兰啊,你去,给我烧点热水,我要喝点热水,我肚子,快疼死了,暖壶里,没热水了。”
“平时不都是你烧热水吗?昨天怎么忘了?活该没热水。”春兰闷闷不乐的开了灯,看着文信一头的汗水,以及痛苦的表情,她只是一脸嫌弃:“我从来都没个病,没个疼的,你倒是,一天天的,不是这疼,就是那不好的,净是知道折腾人,疼死你算了。”
“求你了,求你了啊,娘啊,我肚子快疼死了,春兰啊,快给我去烧点热水吧,我实在,疼的,受不了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