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一阵风’不仅未灭,反而成了某些人手里的刀。”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木萧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木易,“刀锋所指,是我木萧的妻女!若非陈锋叶承二人恰逢其会,仗义出手,后果……哼!”他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木易沉默着,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唯有找出幕后真凶,才能平息父亲心中那焚天的怒火。
“叛徒!”木萧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行程如此隐秘,知晓具体路线、护卫配置、甚至可能连你娘乘坐哪辆车都一清二楚!张伯……”
他顿了顿,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声音却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易儿,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查清!记住,要暗中查访,不可打草惊蛇!”
“是,父亲!”木易肃然领命。他明白这个任务的分量。张伯,那个在长安旧宅侍奉了木家二十多年,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若真是他……
“他在长安,并未随你娘南下,还留在我们之前落脚的那个小县城里。”木萧补充道,眼神幽深,“宅子不大不小,带个小院。对外身份,是替主家看守旧宅的老仆。这身份,正好给他提供了传递消息的掩护。”
木萧闭上眼,似乎在强压翻腾的怒意,再睁开时,已恢复了些许冷静:“去吧。查清楚,我要确凿的证据!”
“孩儿明白。”木易深深一揖,转身退出了房间。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木萧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窗外的蝉鸣依旧刺耳,阳光白花花地晒着庭院,暑气蒸腾。他缓缓踱步到内室门边,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妻子已经搂着莺儿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悸,但呼吸总算平稳。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满腔的怒火和杀意在看到妻女安睡的容颜时,终究化作一片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保护欲。
轻轻关好门,回到外间的书案前坐下。
书案上,摊开着一本账册模样的簿子,旁边搁着笔墨。木萧却没有去看,只是拿起一支狼毫笔,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温润的触感也驱散不了心头的寒意。
薛举死了,薛彪未死,张伯疑云……昨夜那封密信的内容再次浮现在脑海。
这一切,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而目标,就是他木萧,以及他的整个家族!
看来,朝中那些老顽固开始坐不住了!
陈锋……叶承……
木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两个名字,是这张网中唯一的变数,是意外救下他妻女的恩人。他确实感激,发自肺腑的感激。这份恩情,他木萧记下了。
只是……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徐州城喧嚣的方向,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难明。
木萧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轻的“笃、笃”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徐州,这金陵,怕是再也平静不了了。不!应该是从未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