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小屋依旧破旧,藤蔓垂落,木板发霉,门依旧吱呀响。可她没有嫌弃,只是低头走了进去。屋里冷得刺骨,她抱着胳膊蜷在墙角,像回到了那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怕失去的日子。
她从来都不属于阳光和宴会,只是因为走错了几步,才误入了光亮中…现在该回来了。
她摸了摸桌上放着的助学金余款…
【剩的太少了,甚至不够买一件新袍子。】
她轻轻笑了一声,放下,转而走出屋外,向不远处的麻瓜小镇走去。
她还需要打工,还债,然后,等节日结束,就可以不带任何期望地回到霍格沃茨。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挺好的。别再贪心,别再奢望。只要你躲回影子里,就不会再被光灼伤。
她没有再哭。她只是觉得,心很冷。冷得像这森林里的风,哪怕再多的阳光落下来,也无法融化。
*
诺特庄园的大门缓缓关闭,冬日的风沿着回廊卷起地毯一角,吹进空荡的玄关。西奥多刚回到家中,脚还未彻底踏入熟悉的墨绿色地毯,便听见了自那高耸楼梯上传来的冰冷嗓音。
“西奥多。”
他抬起头,艾布拉姆倚在栏杆边,身穿整齐的黑色巫师长袍,目光犀利如刀。
“你这半学期的表现…可真令我耳目一新。”
话音森冷,语调却毫无波澜。
“尤其是你与一位泥巴种小女孩,成日黏在一起,传得沸沸扬扬。”
西奥多站定在楼梯口,没有应声。但他的指尖在斗篷下微微收紧。
“我说过多少次?”
艾布拉姆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是诺特家族的继承人,你的婚约对象,你未来妻子,必须是与我们血统匹配的纯血女巫。她根本不配!”
那一刻,西奥多感觉太阳穴猛地一跳。脑中浮现出阿兰娜柔和却倔强的眉眼,浮现出她那天对他说“日安”时小心翼翼的笑容,还有她说“你是纯血,我不希望你被议论”时隐忍又卑微的声音。
他很清楚自己不该争辩。但他第一次,控制不住了。
“她和你说的那些麻瓜不一样。”
西奥多直视父亲,声音冷静却藏着暗流。
“你不了解她。”
艾布拉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脚步缓缓踏下楼梯,每一步都踏在西奥多心口。他挥了挥手,侍从立刻从角落退下,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既然你执意要与我唱反调,那便让你明白,家族规矩不是拿来随便挑战的。”
他低声念出一个咒语,空气随即微微震动,一道无形的魔力鞭索凭空浮现,闪着淡蓝色光芒,卷起之后迅速甩落,重重抽在西奥多后背。
“嘶…”
他没吭声,却不可避免地吸了口凉气,脚步一晃,脸色猛地发白。那不是剧痛,却也足够带来强烈的灼烧感足够提醒他,诺特的姓氏代表着怎样的规矩与代价。
艾布拉姆盯着他落鞭后的反应,冷冷道。
“这只是家法中的一点皮毛。若你再让我听见一次你和那女孩,尤其还是个泥巴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传闻,我会亲自去霍格沃茨将她退学。”
“你才是那个不配提起她的人。”
话脱口而出,就连西奥多自己都没想到。下一秒,他接住了父亲不假思索挥来的第二鞭。
这一次,他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但依旧倔强地站得笔直。他没有叫喊,也没有闪避,像一根倔强的铁柱立在那里,直到艾布拉姆终于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了大厅。
西奥多默默直起身,咬着后槽牙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没请家养小精灵,也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只是走进浴室,打开冷水让水柱冲刷自己背后那两道灼痛的伤痕。
他冷着脸站在瓷砖之间,任凭水流与血水一同滑落地面,模糊的镜面中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轮廓。
他本该习惯这些事。诺特家族自来如此。高贵,冷漠,毫不容情。可这一次,他心里不仅是疼,还有种说不清的空。
那封信,那两鞭,连同那句“她不配”,都像一把钝刀,一下下扎在心头。明明只是短短分离,他却已无比想念她。
西奥多的手紧握成拳,砰地一声砸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掌心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