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你们年轻,有前程,不该被山沟沟困住一辈子。”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窗外那片连绵的青山。
“粥粥现在还小,等她上学,村里的老师哪比得上机关小学?那儿的老师,全是部队调过来的,正经师范毕业,水平高,管理也严。教出来的孩子,心里有规矩,脑袋里有学问。”
“女孩儿不是就该被拘在屋里绣花、做饭、伺候人,她们更该读书、认字、学道理、长见识。这世道变了,不能再拿老眼光看人。”
她转回头,目光落在女儿脸上,语气坚定。
“青山村风景是美,可毕竟太小了。出了这道山口,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再回来过。可孩子们呢?她们不该一辈子困在这方寸之间,只看见头顶那一片天。”
“她们该去更大的地方,看看天有多宽,路有多远,知道这世上不止一个村子,不止一种活法。”
苏清芷有些意外。
这话,不像是普通农村妇人能说得出口的。
可她转念一想,心头顿时释然。
妈妈从前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外祖父是镇上的老学究。
母亲七岁就请了私塾先生,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
后来家道中落,才嫁给了父亲,跟着他跑南闯北做小生意。
她不是没见识的乡下妇人,只是岁月和操劳,将那些风骨藏进了皱纹里。
如今一开口,那份底蕴便悄然浮现。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
“妈,我记住了。等有空我就回来看您和爸。带粥粥回来,让她叫你们外公外婆。”
母女俩静坐片刻。
屋外的风轻轻吹动窗棂,柴火堆在灶膛里噼啪作响。
过了许久,苏清芷终于开口。
“妈,我从来没听你们提过奶奶、外公他们,咱们家……还有别的亲人吗?”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
那是母亲早年给她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顾砚秋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苦涩。
“你爷爷奶奶早年跟着你二叔搬去国外了。那会儿国内局势不太稳定,二叔在那边谋了个差事,就干脆带着两位老人一起过去了。他们走的时候,你还小,根本记不得这些事。”
“你外公当年参厂入伍,一心报国,结果一走之后便再无音讯。后来有人说他可能牺牲在战场上,也有人说他被俘流落他乡……但终究没有确凿消息。”
“你还有个小舅舅,是我最小的弟弟,名字叫顾明远。他人老实本分,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