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曼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香风中骤然席卷而来的空间扭曲之力，竟让她连眨眼的余裕都没有。
下一秒，刺骨的阴寒便顺着毛孔钻进骨髓，她下意识将怀中的小布丁搂得更紧。
低头时正撞见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抬眼望去，灰蒙蒙的天幕下，两尊高逾千丈的石兽矗立两侧。
青面獠牙的石像口中吞吐着幽绿鬼火，正是传说中，隔绝阴阳的冥界鬼门关。
呜呜～
鬼门关前的黄泉路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气，路面由青黑色的冥石铺就，石缝里不时钻出几株泛着诡异白光的彼岸花。
花瓣边缘似有若无的魂火在风中摇曳，隐约能听见亡魂的呜咽顺着风飘来。
沈小曼虽心头一紧，如临大敌般警惕着周遭动静，却来不及细究云霄谁把她们送到此处。
当即转身回望去——她必须确认黑妹的安危。
目光穿透黄泉路的层层死气，硬生生破开了天际那道横贯虚空的天之痕。
裂痕深处，漆黑的虚空正在缓缓闭合。
边缘的空间碎片如破碎的琉璃般簌簌坠落。
而黑妹那庞大的黑龙身躯，早已彻底消失在裂缝之后，连一丝龙鳞的反光都未曾留下。
空间荡漾时，琼霄，碧霄现身。
琼霄淡淡瞥了一眼沈小曼：“别看了，我大姐应该会救黑龙！”
果不其然，天之痕外的虚空之中。
传来云霄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娇喝声。
那声音穿透层层空间壁垒，在死寂的虚无内格外清晰：
“虚空为阵，金斗为封，上关一界，下关多宝，混元金斗、涨！”
话音未落，便是多宝如来充满疑惑与不甘的嘶吼。
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颤，仿佛被最信任之人背叛：
“师妹！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难道忘了公子的命令吗？！
帝宇公子待我们不薄，你怎敢公然抗命！”
轰——
一声震彻寰宇的巨响过后，虚空之中翻腾的雷海骤然平息。
那些足以劈碎星辰的寂灭黑雷如潮水般退去。
多宝如来周身环绕的金色佛光也瞬间消散。
连带着他座下的九品莲台都在巨响中化为齑粉。
只见一尊硕大无比的金色宝斗悬浮在虚无之中。
斗身镌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泛着璀璨的金色光辉，如同一条条游动的金龙，将多宝如来牢牢困在斗内。
多宝如来双手结印，不断催动佛门神通轰击斗壁。
可那些看似柔软的金光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
反而将他的攻击反弹回去，让他嘴角溢出鲜血。
而黑妹那边，她那绵延数里的龙躯正缓缓坠落。
周身缠绕的法则之力如退潮般逐渐平息。
原本覆盖龙鳞的黑色火焰渐渐熄灭，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连龙骨都断裂了数截，泛着黑气的龙血顺着伤口滴落，在虚空中凝成一颗颗黑色的血珠。
血珠触碰到空间壁垒便炸开成一朵朵凄厉的血花。
她闭着的龙眸微微耷拉着，长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可眼尾那抹弧度，却似乎残留着一丝放心的笑意，像是确认沈小曼与小布丁安全后，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云霄素手轻拂，一缕柔和的白色神力自袖中飘出，如云朵般轻柔地接住下坠的黑妹龙躯，避免她直接撞上冰冷的虚空壁垒。
哒哒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踩着精致的水晶恨天高，踏虚而行，裙摆扫过虚空时带起细碎的金光，缓缓走到黑妹的龙躯旁。
云霄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黑妹冰冷泣血的鳞片。
指尖触碰到那些翻卷的伤口时，忍不住微微蹙眉。
龙鳞本是黑龙最坚硬的铠甲，此刻却有大半碎裂，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肌理，连脖颈处那片象征着黑龙皇族的逆鳞，都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她看着龙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以及那还在不断滴落的龙血，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