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风里长出的春天(2 / 5)

芽的夜里,在咱们给它裹麻绳的那个暴雨夜。”

午后的阳光把椰苗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铺在青石板上,像谁用金线绣了幅画。小满蹲在旁边,用妈妈削的竹尺量新叶的高度——比昨天高了半指,刚好是从她食指指尖到中指第一关节的距离。“妈,”她指着叶尖,“这儿有道虫洞。”

新叶边缘有个米粒大的缺口,边缘微卷,像被谁轻轻咬过。凑近了看,缺口周围泛着淡褐色,像是被海蝴蝶的口器啄过。“可能是海蝴蝶。”小满想起上周浮潜时见过的蓝蝴蝶,翅膀薄得像玻璃纸,尖上沾着荧光,在水下忽明忽暗,像星星落进了海里,“它们总爱停在嫩叶上,吸点汁水,有时候还会在叶子上拉点透明的丝。”

“也可能是风。”妈妈把毛线绕在竹针上,新围巾用的是双股藏青毛线,针脚密得能数清——那是她连着三个晚上织的,说冬天快到了,要给椰苗织条厚围巾,扛过海上的寒风。“风里裹着沙粒,刮过叶尖时就蹭掉了点。你看,”她指着叶背,“这儿还有沙粒嵌的痕迹呢。”

小满伸手碰了碰缺口,指尖触到叶面的绒毛,软得像妈妈织的围巾边。“不管是虫还是风,”轻轻声说,“它都在长。”

傍晚收衣服时,风里裹着咸湿的潮气,混着远处海浪的轰鸣。妈妈踩着竹凳收晾衣绳上的衣物,蓝布围巾被风掀起一角,像面小旗子,上面还沾着几点椰丝——是白天晒的时候落上去的。“该给椰苗换围巾了。”她把旧围巾叠好,旧围巾已经褪成月白色,边缘起了毛球,像朵开败的蒲公英。“旧的薄了,挡不住夜里的风。”

小满顺着她的手望去,晾衣绳尽头的白衬衫被风掀得老高。“妈,那是爸爸的吗?”

妈妈顺着看过去。褪色的蓝布衫挂在最边上,领口磨得发白,袖口沾着洗不净的机油渍——是爸爸当年在码头当搬运工时留下的,那些机油渍怎么洗都洗不掉,倒成了岁月的勋章。“是他去年寄来的。”妈妈说,“我收在衣柜最上层,以为早丢了。”

小满抢着去够。布料硬邦邦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前襟有块淡蓝色的补丁,是妈妈去年用旧窗帘改的——那窗帘是她们搬来岛上时买的,淡蓝色,印着小碎花,妈妈总说“看着像海”。“他总说,”妈妈的声音轻得像风,“衣服要穿旧了才暖和,像日子要过久了才实在。你看,”她指着补丁边缘,“我缝得歪歪扭扭的,他还写信笑我‘比他补渔网还笨’。”

她们把蓝布衫收进衣柜最上层,和爸爸的旧毛衣、织了一半的围巾放在一起。旧毛衣是灰色的,针脚粗犷,是爸爸年轻时自己织的;织了一半的围巾是藏青色的,针脚却细密,是妈妈去年冬天织的,说要赶在春节前给爸爸寄过去。小满关柜门时,瞥见角落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贝壳,每个都用红绳系着,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隐约能认出“阿满三岁”“阿满五岁”……那是爸爸每次出海回来,从各个港口捡的,说要串成项链给她。最大的那个贝壳是扇形的,边缘泛着珍珠白,是爸爸在海南岛捡的,他说“像你笑起来的嘴”;最小的那个是螺旋形的,只有小拇指长,是爸爸在青岛捡的,他说“像你捏着圆子的手”。

“今晚煮螺汤?”妈妈突然说,掀开竹篮上的芭蕉叶,椰丝的甜香更浓了,“张奶奶给的椰丝配螺肉,最鲜。”

“好。”小满应着,转身去厨房拿砂锅。路过客厅时,她看见相册摊开在茶几上,最新一页是今早拍的:椰苗的新叶托着蓝布方巾,海蝴蝶停在方巾角上,翅膀尖沾着金粉似的光——那是她用拍立得拍的,特意选了张带波浪纹的相纸,像要把海风也印进去。照片边缘还压着根椰叶,是妈妈刚才插上去的,叶尖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夜里,小满被雨声惊醒。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起初是稀疏的,渐渐密得像有人撒豆子。她披了件薄外套下床,看见妈妈站在窗前,手里攥着那枚铜戒指。戒指内侧刻着“远”“满”二字,是爸爸的名字和她的名字,边沿磨得发亮,像被谁反复抚摸过千万遍——那是爸爸出海前交给妈妈的,说“等我回来,给你换个金的”。

“在看什么?”她轻声问。

妈妈没回头,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椰苗上。雨丝斜斜打在叶面上,新叶被压得弯了腰,却又在雨停的间隙猛地弹起来,像在和谁较劲。“它在长。”妈妈说,“你听,叶子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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