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脸上是扭曲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你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问她?问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蛟渊,也不敢看白弯弯。
说完,她再次死死抓住已经完全懵了的珊瑚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拖着她在人群惊愕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朝着禁地外冲去。
她脚步踉跄,背影狼狈不堪,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在追赶!
蓝衣的反应太不正常,蛟龙一族的兽人都看出了问题。
他们目光复杂地转头看向族长蛟渊。
蛟渊被甩开的手僵在半空忘了收回,只呆怔地看着仓惶离开的雌性背影。
他心中充满了不解,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
转过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对着白弯弯解释道:“白弯弯雌性,实在抱歉。
我家雌性……她可能身体确实不太舒服,情绪有些失控。
还请您不要见怪。”
白弯弯闻言,微微歪头,“她确实应该不舒服。
毕竟做了亏心事,身体怎么能好得了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探针直刺蛟渊的心口。
蛟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强压着被冒犯的火气,声音沉了下来:“小雌性!
我很感激你拯救了我们的部落,这是天大的恩情!
但是,也请你尊重我的雌性!
我不允许任何人如此污蔑她!”
他的态度并不让白弯弯觉得意外,这个世界的所有雄性都对自己的雌性无脑宠。
原主记忆中那些被遗弃的冰冷、被当作废雌的屈辱、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
她占据了这具身体,才能和自己的兽夫们认识、结侣。
那么,原主所承受的苦难,她也有责任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白弯弯目光淡淡,在蛟渊压抑着愤怒的脸上扫视一圈,“如果不出意外,蛟渊族长,我才应该是你的雌崽。”
蛟渊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愕然,眼神也变得有一瞬的空茫和不敢置信,“你……你是我的雌崽?”
他刚刚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的就是这个小雌性是自己的雌崽。
“刚刚你不是亲眼见过了,我能唤醒生命树,而珊瑚雌性不能。”
“不……不可能。”
蛟渊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猛地击中胸口,双腿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跌退了两步,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踩在泥泞的深渊边缘。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嘴唇哆嗦着,却只能重复着这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那个他亲手抚养长大、倾注了十几年父爱的雌崽,不是他亲生的?
“我知道族长您一时片刻接受不了,”
白弯弯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呆立如石雕的蛟渊。
没有嘲讽,也没有期待,只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不要紧。
真相是什么样的,相信蓝衣雌性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得多。”
说完,她不再看蛟渊,也无意于享受那些因她而重获生机的族人们投来的敬畏目光。
仿佛她此行的唯一目的,就只是为了唤醒这棵维系着部落命运的古树。
任务完成,她便再无留恋。
她转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几位兽夫将她护在中心,他们释放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外界一切隔绝,挡住所有探究的目光,沿着山谷的小径,不疾不徐地离去。
蛟渊从她的背影察觉她没有一丝留恋,这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蛟渊的心上。
“族长!”
一位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辈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沉重而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这件事非同小可!
它关系到我们部落最核心的血脉传承,关系到生命树未来的延续,您一定要彻查清楚!”
其他年长的兽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眼神充满了忧虑和严肃。
然而,蛟渊此刻却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他依旧僵立在原地,目光空洞地追随着白弯弯离去的方向,长老们的话语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