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趴在地上,捂着后腰,看着武松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他想爬起来,可后腰疼得厉害,刚撑起身子又跌了回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武松在原地疯狂地打转,脚步踉跄,却每一步都踩得青石板“咚咚”响,像是在积蓄力量。
“都头!别!您别乱跑!”郓哥急得大喊,声音都变调了,“前面是正街!人多!您会伤着人的!”
可武松哪里听得见?他体内的“逍遥乐”药力此刻已彻底爆发,像一头脱缰的洪荒巨兽,在他的经脉里横冲直撞。血液仿佛变成了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眼前的街景早已扭曲,月光变成了血红色,小河沟里的污水像是翻滚的岩浆,连远处的灯火都变成了一张张狞笑的鬼脸。
耳边更是嘈杂——有潘金莲那日在楼上抛帕子时的媚惑**,有自己挥拳打死老虎时的怒吼,有哥哥武大郎憨厚的“二弟,慢点吃”,还有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狂躁嘶吼。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像无数根针,扎得他脑子快要炸开!
“杀……”武松低吼着,猛地朝着正街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脚步踉跄,却速度极快,像一头失控的莽牛,肩膀撞在路边的柴草堆上,柴草“哗啦”一声散了一地,火星子都溅了出来,可他连停顿都没有,径直往前冲!
“都头!”郓哥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也顾不上后腰的疼,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果篮,也顾不得捡雪梨,拔腿就追。可他哪里追得上武松?不过眨眼功夫,武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正街的拐角处,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郓哥心里像揣了块烙铁,又烫又急——正街是清河县最热闹的地方,就算到了夜里,也有不少摊贩没收摊,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武都头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冲进去,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他拼了命地往前跑,鞋都跑掉了一只,脚掌踩在青石板上,被石子硌得生疼,可他连皱眉的功夫都没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追上都头!快拦住他!
而此刻的正街,确实还热闹着。
清河县虽不比东京繁华,可也是个水陆通衢的地方,夜里的正街总有不少摊贩守着,卖些炊饼、汤面、花灯、针线之类的东西,还有些酒肆茶馆,到了夜里也还亮着灯,里面传来猜拳行令的声音。
靠南头的位置,张记炊饼摊的张老汉正忙着给客人装炊饼。他和武大郎是老熟人,白日里常一起在街角摆摊,刚才还跟客人念叨:“要说这炊饼,还是武大郎的手艺地道,不过他今日收得早,说是他弟弟武都头回来了,要回家陪弟弟吃饭……”
客人刚接过炊饼,还没咬下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吼——!”
张老汉心里一咯噔,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街角冲了出来!那人衣衫不整,前襟被扯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散乱,双眼赤红,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吓人,不是武都头是谁?
“武都头?您这是……”张老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武松径直朝着他的摊子冲了过来!
“小心!”旁边卖汤面的王二婶尖叫起来,她的摊子就在张记旁边,正给一个书生盛面,见武松冲过来,吓得手里的汤勺都掉在了锅里,滚烫的面汤溅出来,烫得她手都红了。
武松根本没看见张老汉,也没听见王二婶的尖叫。他眼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