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苟活下来,其余人都死了。
赵川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他的双手粗糙,手指、手掌上都有厚厚的茧子,遇到查验时,巡卒看到这双手,也会觉得他是个靠力气吃饭的粗人,当然也会有人怀疑,他额角上的伤是为了掩盖刺字才留下的,但只要他拿出户帖,就不会有人再行追究,毕竟有许多人通过买户帖来脱罪,贩卖户帖的人,自然都是朝廷官员,真的追查下去,不知是福是祸,所以巡卒们也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这世道就是如此,想要规规矩矩做人的时候,灾祸会找上来。等他获罪之后,却又发现有许多手段能让他重获清白的身份,回到人群当中。
也不会有人在意,他身上背着多少冤屈和仇恨。他的父亲在走商的途中,发现有人利用瓷器私贩茶、盐,父亲回到京中,准备告发那些人的行径,却在告官的前一日,官府偶然查验铺子时,在其中发现了来自西夏的青白盐。
衙门的人来到赵家抓人,父亲却已经畏罪自戕。
由于查出的私盐远超十斤以上,案子被径直送到了刑部,没几日他们全家就被判了刺配。至于途中遇到的“盗匪”,根本就是来杀人灭口的。
他被刺了两刀,滚落入河中,被河水裹挟着飘出十数里,最终被枯木拦住才捡了一条性命。
从此之后,他心里只有复仇。
回到汴京,赵川并没有立即找上周广源等人,而是暗中盯了他们许久,确定他们并没有与瓷行那些人坑瀣一气,这才现身。
他没想周广源和蒋奇能帮忙,只想通过他们打探一些消息。
赵川带来的人手,都曾是流民、盗匪,没有正经的户帖,一下子都涌入城内,很容易出差错。在时机没来之前,让他们留在城外更为妥当。
所以周、蒋二人带回的消息,对赵川来说格外重要,刚好能弥补他人手上的缺失。
赵川接着道:“那些人一心对付谢娘子,必然会对其他人放松警惕,我刚好借机行事。”
蒋奇不知晓赵川准备怎么做:“你要找证据为赵家伸冤?”
赵川点点头却又摇头:“找证据没错,伸冤就算了,赵家人都死光了,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但,”赵川脸上露出一抹杀意,“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们害了我全家十八口,这个必须偿还。”
蒋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川伸手阻拦:“这些事你们不用知道的太清楚,免得日后被我牵连。”
“你们就帮我盯着点南城码头和城内的消息,听到动静让人知会我一声,”赵川说到这里又露出憨厚的笑容,“希望那位谢大娘子不会让我们失望。”
……
柳家。
柳二郎这一天过的尤其艰难,他甚至觉得过去受过的苦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他现在的处境。
书局的梁老爷干脆没有离开柳家,吩咐柳家人送来了吃食,他吃饱之后,就在内室的榻上呼呼大睡,好似已经笃定柳二郎会做什么选择。
黄宗武终于忍不住看向柳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