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历史文化,今天是老关头的白喜事儿,说的,当然也是这些年跟老关头之间生的事。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他们的话题就不再是那些历史文化,而是说起了人生,开始回过往。
都是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精神的疲乏,不禁的开始忆往昔了。
当然王言除外,身体机能的些许下降,确实让他无法继续保持一颗年轻的心,但也不至于跟这些人一般。
他多是微笑着安静倾听,感受着人之将死……
饭吃到下午散伙,有司机开车,王言跟王彬父子俩回到了北池子大街的家中。
住了那么多年,再算上科技的展,前几年的时候又重新装修了一遍,更加的现代化一些。
这宅子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所以尽管王彬已经结婚生子,但也还是在家里住着。
才从车库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两个小东西一前一后,磕磕绊绊的小跑着过来,嘴上还招呼着‘爷爷爷爷’。
这当然是王彬的孩子,大一些的是个小子,今年五岁,小一些的是个丫头,今年三岁。
继承了王言、苏萌、王彬以及他娶进家门漂亮的来自公务家庭的媳妇,长相是非常讨喜的,加上年岁小,时常惹出的笑料,还是很招人稀罕的。
王言笑呵呵的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结果冷不防的,大一些的小崽子抽了抽鼻子,而后转头就往回跑:“爷爷喝酒了,臭,不抱。”
接着,后边的小丫头踉踉跄跄的到了跟前,学着哥哥的样子抽鼻子,而后啊的叫了一声,口齿不清的跟着来了一句‘喝酒了,不抱……’
王彬哈哈笑,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将要摔倒的小女儿,臭不要脸的问:“让不让爸爸抱?来,让爸亲一个。”
小丫头抗拒的伸出双手,使劲的捂着亲爹的臭嘴,脸上写满了拒绝……
王言笑呵呵的走过去,去到屋里泡茶喝。
苏萌坐到一边问道:“怎么样啊?还行吧?”
她知道王言跟老关头喝了快三十年的酒,现在老关头走了,她怕王言不高兴,故此关心关心。
王言摇头道:“我没事儿,人家一百零一走的,又没受罪,我能不能活过这老爷子都两说呢。”
“你快得了,就你现在这样,关大爷还真比不过你。
快六十的人了,年轻不说,还能有力气打儿子。
哎呀,我这人老珠黄的没法比啊。”
看着王言年轻的模样,活力的皮肤,抖擞的精神,苏萌就生气。
毕竟她这些年保养身体可是花了大价钱,结果不如王言这个天天连大宝都不擦的男人。
等再过上几年,她怀疑以后一起出去别人能把王言认成她儿子……
这当然是有些夸张的,但如果再过几年,确实是有差异的。
没有人可以永保青春,他王某人也有老掉牙的一天。
给苏萌倒了一杯茶,他笑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研究那些干什么?我就是常年锻炼身体,肌肉更有活力,皮肤更鲜活一些罢了,我还能嫌弃你啊?”
“哼,我这些年见的那些合作伙伴,就没一个好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喝你的茶吧,老了老了,反倒还说起了酸话。”
“是啊,老了。”
苏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爸妈他们还能挺多久……”
王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顾喝茶,看着外面疯玩的两个小崽子。
正确的认识死亡,人最要明白的道理就在于此,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但即便有了正确认识,也依然是难捱的一关,因为只有生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痛。
所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一零年,苏父病逝,他心脏本就支着架呢,老年病上身,撑不住是很正常的事。
在医院折腾了半个月,终究没挺过去。
三个月之后,悲伤的苏母也随着去了。
她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毛病,同样是睡一觉就走了。
这两人的感情很好,互相守望了一辈子,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民教师……
韩母也于同一年撒手人寰。
一一年,破烂侯病逝,死前喝了最后一口二锅头,哼哼着他收破烂的顺口熘,还算洒脱的留下了一句‘回见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