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动静。
陈石头躺在另一张炕上,听着刘力的怒骂,心里虽慌,却牢牢记着顾从卿的话,故意皱紧眉头,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把“虚弱”的样子演得十足。
李大夫被这场面闹得头疼,重重咳嗽一声:“都别吵了!再吵我没法看病了!”
这一声总算镇住了场子,刘力和陈武德都住了嘴,却依旧互相瞪着,眼里的火气能把屋子点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大夫身上,空气里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响——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李大夫将药箱往桌上重重一放,眉头拧成个疙瘩:“出去出去!
都堵在这儿干啥?
你们这么吵我怎么看病?”
他挥着手里的听诊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不耐烦,“小顾知青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把门带上!”
刘力还想说啥,被张大妈一把拽住:“让大夫专心看病,咱在外头等着。”
陈武德也被旁边的村民拉着往外走,两人虽不情愿,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添乱,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挪出屋子。
看热闹的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但愿俩孩子没事”。
秦书走在最后,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炕上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那是刘春燕和陈石头按顾从卿事先交代的,刻意放缓了气息。
李大夫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顾从卿,忽然露出点哭笑不得的神色:“说吧,这俩孩子到底咋回事?
我刚才进门就瞅着不对劲,哪像昏迷了?”
顾从卿早料到瞒不过经验老到的李大夫,索性坦诚道:“叔,实不相瞒,这是他们俩演的一出戏。”
他简单把刘春燕和陈石头的事说了说,“也是没办法,他们真心想在一块儿,父母却死活不同意,只能出此下策。”
李大夫听完,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为了这点事也敢拿脑袋开玩笑。”
他走到床边,给两人做了检查,“还好没真伤着,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陈石头和刘春燕这才敢睁开眼,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刘春燕小声说:“李伯伯,对不住,麻烦您了……”
“麻烦我事小,露馅了事大。”
李大夫重新戴上眼镜,从药箱里拿出瓶红药水,“过来,我给你们‘处理处理’,让那伤口看着真点。
等会儿出去,该咋说还得咋演,尤其是你这丫头,‘醒’了之后眼神得放空,别让人看出破绽。”
顾从卿赶紧递过干净的布巾:“谢谢您,叔。”
李大夫一边往刘春燕额角抹红药水,一边哼了声:“我这也是看俩孩子可怜。
想当年我跟你婶……算了,不说这个。
赶紧弄好,我好出去‘报信’,晚了该让人起疑了。”
屋里的光线透过窗纸落在三人身上,带着点隐秘的默契。
这场戏,有了李大夫的帮忙,总算能更稳妥地演下去了。
顾从卿看着李大夫低头摆弄药瓶的侧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前几日李广跟他闲聊时,曾提过一嘴李大夫的往事。
说李大夫年轻时看上了邻村的姑娘,可女方家里嫌他是个“走方郎中”,没田没地,死活不答应。
两人愣是靠着偷偷送信、夜里私会,熬了三年,家里才松了口。
这些年李大夫待妻子极好,村里谁都知道。
“李叔年轻时也经历过这些,肯定懂俩孩子的难处。”
当时李广是这么说的,顾从卿记在了心里。
所以刚才李大夫一进门,他就留意着对方的神色,见他看刘春燕和陈石头的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动容,便笃定他不会拆穿。
此刻李大夫往陈石头胳膊上涂碘伏,动作虽重,语气却软了:“等会儿出去,我就说春燕磕着了头,得慢慢养。
石头就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他顿了顿,看向刘春燕,“你爹娘问起,你就只哭,说啥也看不见,记住了?”
刘春燕重重点头。
顾从卿递过一杯水:“谢谢您,李叔。要不是您……”
“别谢我。”李大夫摆摆手,收拾着药箱,“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