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迷药上——怎么才能让全村人同时沾上这东西?
他需要一个所有人都在场,并且一定会接触同一种东西的场合。
正琢磨着,前几天大队长在田埂上吆喝的话突然跳进脑子里——“等冬种完了,分了秋粮,全村聚在晒谷场吃大锅饭,好好庆贺庆贺!”
顾从卿的眼神亮了亮。
大锅饭。
全村人聚在一块儿,上百块围着几口大铁锅,吃的是同一锅菜、同一锅粥。
到时候往饭锅或者菜汤里悄悄兑上稀释好的药,简直是天衣无缝。
他甚至不用挨个盯着,只要确保开饭前没人察觉异样,等药劲上来,所有人都会瘫倒。
到时候他就能从容地搜查大队长家、大队部,把那些藏着猫腻的账本、契约、还有可能涉及过往女知青的证据一一翻出来。
这计划够险,却也够快。
他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对付这种盘根错节的烂摊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掀个底朝天。
三轮车驶进村子,路过晒谷场时,顾从卿特意放慢了度。
场边堆着刚收割的稻秆,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远处的炊烟缠绕着暮色,一派平和的景象。
可谁能想到,再过几天,这里会成为他布下的“局”
。
“顾知青,拉煤啦?”
有村民打招呼。
顾从卿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把步骤过了一遍:先摸清大锅饭的具体时间,确认掌勺的是谁。
然后提前把药按比例兑好,装在不起眼的容器里。
开饭当天找机会靠近灶台,趁着添柴或者分菜的间隙把药加进去……
每一步都得精准,不能出半点差错。
回到知青点,秦书正等着他。
见他拉了满满一车煤,赶紧上前帮忙卸车:“买这么多?够烧到开春了。”
“冬天长,多备点。”
顾从卿一边卸煤一边说,状似无意地提起,“听大队长说,冬种完了要吃大锅饭?”
秦书愣了一下:“好像是有这说法,每年秋收后都闹哄一次。
咋了?”
顾从卿笑了笑,没多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热闹。”
他低头搬起一块蜂窝煤,煤块的棱角硌在掌心,带着沉甸甸的实感。
就这么定了,就在大锅饭那天动手。
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那些欺压人的手段,是时候在阳光下摊开了。
他要的不是慢慢磨,是一次性解决——用最快的度,最彻底的方式。
“行,我去把院子扫扫,腾个地方堆煤。”
秦书应了一声,转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清扫院角的落叶和杂物。
他动作不快,心里却在琢磨——顾从卿今天去镇上,回来时虽看着平静,眼神里却藏着股不一样的劲,像是有什么事在心里盘桓定了。
顾从卿推开里屋的门,李广躺在床上老书,见他进来,抬头道:“回来了?顺利不?”
“嗯,东西都办好了。”
顾从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搭把手卸煤去。”
李广应了声,把枪收好,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搬着蜂窝煤,秦书在一旁码放整齐,院子里很快堆起一座小小的煤山。
“够咱们烧到开春了。”
李广擦了擦汗,看着那堆煤,脸上露出点踏实的笑,“今年冬天总算不用冻着了。”
顾从卿点点头,目光扫过院门口,确认没人张望,才低声对秦书和李广说:“冬种结束后的大锅饭,你们多留意着点,尤其是灶台那边的动静。”
秦书和李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顾从卿这是有计划了。
两人没多问,只是重重点头:“放心,我们盯着。”
暮色彻底笼罩下来,知青点的烟囱里升起炊烟,混着蜂窝煤的烟火气,在院子里弥漫开。
没人说话,只有搬煤的磕碰声和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却透着一股无声的默契。
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锅饭”
,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庆祝。
牛车的度比三轮车要慢很多,再加上载的人多,顾从卿回来两三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