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说起“冒昧”,并非是指的书信,而是因为身份的缘故。
裴元将前首辅家的嫡亲孙女纳做了妾室,这才是冒昧。
焦妍儿努力没去细想裴元的话,轻声答道,“父亲亲自去送的信,想必对他老人家也有所宽解。”
“祖父虽未回信,却也让人送来了一些嫁妆和奴仆。”
裴元明白了,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熟练的拨打算盘的侍女,就是从焦家送来的。
这么一想,裴元倒觉得理所当然了。
焦妍儿这样的出身,肯定从小就是按照当家主母教导的。
能够打理好家中的财产,合理的安排家庭开支,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
只不过,能看懂账簿算一回事儿,太过精于算计了,却又会成为减分项。
所以,那些需要勤加练习,又太过显露锋芒的活儿,自然就有从小训练的侍女帮着分担。
焦芳没有直接回信。
显然是对焦妍儿最终有这样的归宿有所不满。
但能把嫁妆和奴仆送来,却也显露了焦芳的挣扎和无奈。
裴元撇了撇嘴,不太清楚这是焦芳的姿态,还是焦芳的故作姿态。
裴元岔开了话题,看着手中的账簿,询问道,“这些日子,账没问题吗?”
说着,坐在椅中,向焦妍儿招了招手。
焦妍儿的目光往门外一瞟,就有一直留意着屋内动静的侍女,连忙唤了其他人,一起退的远远的。
焦妍儿这才有些羞怯的上前,大胆的坐入裴元怀中。
裴元也不在意这是白天,大手慢慢的滑进去,目光则等着焦妍儿回话。
焦妍儿将手按在胸前,一边阻挡着裴元的作怪,一边答道,“账目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只不过,妾身看到这些泉字号,除了以高价零散的收购宝钞,还在向其他钱庄以略低一些的价格在收购。”
“妾身有些看不太明白。”
“如果夫、如果老爷觉得给出的收购价太高,完全可以直接降低泉字号的收购价格。以现在的行情,就算我们稍微降价,也远比其他钱庄给出的收购价要高一些。”
“咱们自己的收购价格是‘九贯兑换一文’,向其他钱庄的收购价格是‘十贯兑换一文’,我让毕钧出去打听过,那些钱庄从民间收购的宝钞都是在‘十三贯兑换一文’到‘十六贯兑换一文’之间。”
“那些钱庄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每天就能进账几十两银子。”
“与此同时,现在泉字号给出的价格虽然很高,但有很多是虚假成交,真正买入的宝钞并不算多。”
“如此一来,咱们的钱庄费力托价意义何在呢?与其如此,咱们还不如自己去买了那些便宜的宝钞,等到市面上的宝钞被买的价格起来了,再进行托价。不然的话,岂不是白白的让其他钱庄沾了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