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那些钱庄收购宝钞的价格。现在宝钞的价格变动幅度很大,没有一个固定的价码,按照昨天的行情是在‘十三贯兑换一文’到‘十六贯兑换一文’之间。”
裴元指着这条线,像是跳跃一样指向了上面那条线,“也就是说,毕钧拿着在我们这里卖不掉的十万贯,以‘十三贯兑换一文’到‘十六贯兑换一文’之间的价格,卖给了那些钱庄。”
手指又指向下一条线,“这些钱庄又用‘十贯兑换一文’的价格兑换给了我们。”
“我们花了更少的钱,却让宝钞流通了两次,变成了二十万贯的交易量。”
焦妍儿闻言眼前一亮,她也伸出纤纤手指在桌上画了几条细小的线,举一反三道,“既然宝钞的价格变动幅度那么大,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更精细一些。后续把其中的一部分钱,拿去以‘十一贯’、‘十二贯’的价格,再找别的钱庄收购?”
“这样的话,我们多次分割后,让更多的人一起分享其中的利润,就能制造出几倍的交易量了。而且参与宝钞交易的钱庄从我们泉字号,扩展到了其他字号,也能让持有宝钞的人更有信心。”
裴元笑道,“想法不错,但也要给人留出足够的利润才行。分割的太细,也会失去流动的动力。就像是河水,有足够的梯度,才能产生吸引人的巨大力量。”
焦妍儿看着裴元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神采,旋即又问道,“那老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裴元看了看桌上以水渍画的线。
上面三条是裴元所画,下面细小的几条是焦妍儿所画。
裴元的拇指,重重的在最上面又画了一道线。
然后说道,“今天就把泉字号收购宝钞的价格推到‘七贯兑换一文’,然后再另找些钱庄以‘八贯兑换一文’开始收货。”
焦妍儿有些诧异。
“八贯兑换一文”的价格,都要比他们先前只给人看的“九贯兑换一文”要高了。
没想到裴元会把价格提的那么快。
焦妍儿提醒道,“咱们给出的‘七贯兑换一文’的宝钞价格,比市场上的零散交易,高出了接近一倍,老爷可别最后吃个大亏。”
裴元笑道,“放心好了。”
他不好和焦妍儿提山东的事情,便说了另外一个理由。
“现在已经快到十一月了。等到明年的正月,朝廷的七大税关就要允许以宝钞抵税了。”
“前些日子,有些和我们一样看上这个机会的人,参与了这场投机,宝钞的价格拉的很快。”
“那些真正需要宝钞的商人还没开始筹备此事,宝钞的价格就从原先的几十贯兑换一文,拉到了很高的位置。”
“后来司钥库奏疏出来后,宝钞的价格出现了一些回落。可那些需求宝钞的资金仍旧没有入场,我估摸着,很多商人也看到了宝钞的根基虚浮,打算等着价格继续下杀,再入场抄底。”
“只要现在我把价格顶住,等到过些日子,那些需要用来抵税商人就只能被动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