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问道,“为何如此?”
张羽这下不能不回答了,只得说道,“臣只怕铸钱的耗费,要远超过收获铜钱的价值,如此得不偿失,只怕难以持续。”
朱厚照就更奇怪了,“为何千里迢迢将铜运去岳州铸钱,不怕亏本。直接在当地铸钱,却会入不敷出?”
张羽被问的实在接不上话了,只能道,“臣无法回答。”
裴元在一旁却是心里有数的。
后来的时候,给事中殷正茂曾经建议,说两京铜价太高,铸钱得不偿费。宜采云南铜,运至岳州鼓铸。
他大致还折算了下成本,费工本银三十九万,可得钱六万五千万文,值银九十三万馀两,这里面赚头不小。
结果户部不服,认为云南地方荒僻,有的是大刀阔斧的空间,受到的牵绊也少,直接在当地铸钱就行。
结果铸造了一年,巡抚王昺受不了了,说是造出来的铜钱,还没花的本钱多。
这就很尴尬了。
那时候已经是万寿帝君秉政,认为小钱该花就花,于是坚持在云南铸钱。
最后朝廷亏的直接放弃了铸钱,并且第一次制度性的提出了,课税和官俸全部使用白银算了,他妈的。
所以说,这个大明的货币系统,是一个何其卧槽的烂摊子。
裴元可不想等以后接手这样一团乱麻。
朱厚照还想继续追问,但是一想到第二个难题,顿时又觉得这点问题也不算啥了。
就算花费巨大代价铸出了铜钱,该如何从云南的一省之地,百族之中,将那些海贝替换出来呢?
要是强征,势必会发生大规模的叛乱。
以云南的地势复杂,环境恶劣,到时候朝廷平叛要花费的钱粮,恐怕是个难以计量的天文数字。
可要是用铜钱从夷人中赎买海贝,不就相当于朝廷花了巨大的代价,收购了一堆毫无用处的贝壳?
而且朝廷拿铜钱赎买海贝的行为,变相的又将为海贝的价值进行背书,以后更难将海贝从市场上驱离掉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朱厚照感觉天都塌了。
下午的时候,他还开开心心的和小哥哥们玩耍,暂时驱散了郁闷,没想到刚刚回宫就遭遇了暴击。
朱厚照琢磨了一会儿,瞧了瞧状似憨憨,一脸迷惑的裴元。
总感觉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他对张羽道,“张卿且将今日奏对,整理一个条陈出来,容朕仔细想想。”
张羽颇是意外。
都说天子顽劣,亲近奸佞,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他当即恭敬道,“臣领命。”
等到张羽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