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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正心思飘着,又被茶铺内举子们的越发激烈的争吵吸引了过来。
“那梁次摅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梁储纵子为凶,有何面目立于朝堂?”
“监察御史张琏为了防止权臣按下此事,特意露布弹劾。天子见到奏本,让给事中刘禔、刑部郎中张文麟会同巡抚都御史林廷选、巡按御史高公韶勘问案情。那梁次摅竟然当堂公然挑衅,无视朝廷官员!”
“可笑的是,满堂清贵竟被一个凶徒骂的不敢吭声!”
“我看,这件事还是得监察御史张琏亲自过问才是。”
“兄台这话过了,刑部郎中张大麟可是对梁次摅当堂痛斥了的。”
“刑部郎中?哈哈哈,那是昨天的事了,现在得叫刑部主事了。张大麟呵斥了那凶徒两句,掉了两级。”
“审讯官员被骂的狗血喷头,出言呵斥的竟然还被降级,真是闻所未闻。”
裴元的目光挪开,探究的看向大慈恩寺的方向。
坐这里好一会儿了,好像也没什么官宦之女露面啊,该不会是谣传吧。
裴元怔怔的看着大慈恩寺外面繁忙的街市道路,恍惚了一会儿,有些走神,脑海中不知想着什么,嘴里却下意识的说出了四个字,“不平则鸣。”
“什么?”云不闲没有听清裴元的那声嘟囔,连忙凑近过来,“千户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卑职。”
裴元的目光从怔怔中回过神来。
他情不自禁的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说,不平则鸣。”
裴元说完,不再理会茫然的云不闲,目光热烈的看向那些激烈议论的举人们。
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些不平之辈就鸣叫了起来,让裴元注视了他们。
这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班底啊……
这些愤愤不平之辈,不就是裴元最想拉拢的吗?
裴元立刻就对那些举人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的心仿佛有小手在挠一样,痒痒的难受,原本那些嘈杂的争吵也变得悦耳起来。
裴元忍不住想去听听那些举人们的谈吐见识。
只是他读书不多,不懂什么之乎者也,有些怕在那些文人面前露怯。
裴元向云不闲小声问道,“刚才你怎么混进去的,他们问你什么了吗?”
云不闲老实答道,“就这么过去的。他们问我籍贯来历,我就只说是军户,敷衍了过去。他们瞧不起出身军户的举人,自然没多搭理我。”
裴元看了看云不闲那公子哥般的模样,再看看自己那牲口一样高大的身材,觉得这招可能不行。
谁料,云不闲这狗东西又道,“何况,我真的是个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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