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话,柴荣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自己从陈州离开时,皇后不是还好好的,只是有些脾虚气咳罢了。
而且前几日颍州传来奏报,说是皇后的车驾抵达颍州,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基本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突然间病情就恶化到了这种程度?
柴荣大怒,骂道:“你这该死的阉奴,说的什么胡话?皇后到底怎么了?”
宦官身子一颤,以额触地,忙道:“娘娘刚到颍州时,身子已无大碍。但前两日突觉不适,让太医诊治了一番,说是染了伤寒,开药煎服之后,却没有起色,反倒愈发严重……”
柴荣闻言面色一阵变幻。
生病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但若是连用药都没有效果,可见病情危急到了何等地步。
“混账!”柴荣暴喝一声,神情阴沉的可怕,“那些太医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小小的伤寒都束手无策!”
来传信的宦官吓得跪伏在地,浑身战栗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青砖不敢言语。
“朕即刻出发前去颍州。”柴荣压住怒火,当机立断道,“去传令让内殿直的人马随行。”
半个时辰后,内殿直都指挥使马仁瑀率一千余骑兵,轻装简从护送皇帝前往颍州。
为了能速度快些,柴荣并没有携带仪仗,而是亲自骑马赶路,日夜兼程鲜有停歇,仅仅大半日就抵达颍州境内。
在驿站稍作休整过后,一行上千人的骑兵再次上路,终于在次日下午抵达颍州城外。
……
颍州的衙署内院,已成为皇后的临时行宫,被禁军亲卫层层把守。
来来往往的宦官宫女,全都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生怕动静太大引来责罚。
自从皇后染了伤寒,不过短短两三日,病情就急剧恶化,如今已然卧床不起。一开始还能沾些油荤,而现在连白米粥都难以下咽。
眼瞅着已经病入膏肓,大伙儿心里都不免猜测,皇后或许很难熬过这一关……但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谁有熊心豹子胆敢明说?
“官家……官家来了吗?”符氏躺在锦榻上,气若游丝道。
守在一旁的王尚宫连忙俯身凑近,只听符氏又重复了一遍。还没等王尚宫开口回应,她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娘娘安心休息,少说些话,莫伤了元气。”王尚宫忙帮符氏微微翻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心。
同时嘴里还安慰道,“奴婢已让人去前线禀报陛下,最晚今日陛下就能到颍州。”
“那就好……”符氏缓了一口气,消瘦的脸庞上涌现几分哀色,“若是连官家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本宫死也不能瞑目……”
或许是说话太耗气力,符氏说完便住口不语,双眼无神的盯着床榻楣板,也不知思绪飘到了何处。